在启程之前,白若雪将郁离叫到跟前:“你是随我们一起去杞县,还是留在这儿陪你的姑母?” “我想留下来多陪陪姑母,就不随大人和殿下去杞县了。”郁离回头望了一眼坐在里屋休息的吕二姑道:“人生一大悲事,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次回来,我已经向阮姐告了半个月的假,刚好借此机会多尽尽孝心。” 白若雪拉着她的手道:“那好,你多保重。” “到时候我自己会赶回开封府,你们就不用担心了。”郁离将一包东西交到她手中:“给,拿着!” “这是什么啊?”白若雪一接过,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葱花味:“好香!” “这是姑母一早特意做的葱油鸡蛋酥饼,你们带着路上当干粮吧。” “劳烦吕绫匠了。”赵怀月致谢道:“还记着给我们准备吃的。” 郁离笑道:“几个酥饼而已,值不了几个钱。殿下今天来探望姑母的时候,不也大包小包拿了这么多礼物吗?这酥饼可是姑母最拿手的,小时候我可没少吃。” 苍空蹲在边上吐舌头,一脸馋相。 “知道,你的那份也准备了。”郁离忍俊不禁,摸了摸狗头道:“现在你找到了一个好主人,可要乖一些了。” “汪!” 告别之后,他们便一路朝杞县直奔。半路休息的时候,白若雪打开纸包,将葱油鸡蛋酥饼递与众人分食。 “好吃!”小怜赞不绝口:“又酥又香。” 冰儿拿起一个丢给苍空,狗子叼着到一边享用去了。 “雪姐,这次问话收获如何?” “还行吧,比我预想的要好。”白若雪咬了一大口酥饼:“至少我们知道了那件往事应该发生十七年又四个月之后的这段时间。原先只知道曹德荥十七年前移居,现在时间被缩短至短短四个月之间,查起来的范围缩小了不少。” 赵怀月接话道:“还有丝帕的主人对牡丹极为喜爱,曾多次让曹德荥定制牡丹的样式和颜色,这也排除了我们之前推测曹德荥是从其他人手中得到丝帕这个可能。” “可是我们依旧不知曹德荥为何会持有这块丝帕......”白若雪有些想不通:“那位主子既是极为喜爱牡丹花色的丝帕,必不会随便予人。若是赠予某位亲朋好友,倒是有可能。可作为赏赐将丝帕给了下人,尤其是自己身边的太监,就极为古怪了。” 冰儿猜测道:“会不会丝帕并非是主子赏赐,而是曹德荥他偷偷藏起来的?” “他私藏了主子珍爱的丝帕?为什么?” “说不定他对主子有不一般的感情。”说罢,冰儿又连忙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些都是我瞎猜的,你可千万别当真!” 白若雪还在细细品味她的话,小怜接着道:“也有可能。那些宦官被净身之后身子残了,可能心里会产生一些异于常人的想法。要是对自己的主子......”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她忽然瞧见赵怀月面色不善,连忙将嘴巴牢牢闭紧。 白若雪也明白冰儿和小怜指的是什么,马上岔开话题道:“十七年之前,殿下应该还住在皇宫里吧?那些嫔中,有哪位是较为喜欢牡丹的?” “嫔位按照定制有十八位之多,就算是并非满员,一般也有十五、六位,本王可认不出这么多。”赵怀月果然不再关注之前的话题:“再说了,御花园中种植的牡丹可有不少,喜爱牡丹的嫔妃也不在少数,还真说不上有哪个是特别喜欢的。” “看样子光靠猜测是行不通的。”白若雪略有所思:“还是要去一趟内侍省,调阅曹德荥的案卷才行。只是他究竟掌握了什么秘密才会遇害?而这块丝帕,又起到了什么作用呢......” “说起这个,本王还发现了一件怪事。”赵怀月道:“我们只将目光停留在了遗留在现场的丝帕上,可是丝帕若是与那个秘密有关,并且如此重要,凶手何不将东西一起拿走呢?” “对啊!”赵怀月的这番话,令白若雪犹如醍醐灌顶:“丝帕并非找不到,而是找出来之后被遗留在了包袱皮中。和丝帕放在一起的应该还有前一天胖妇人给曹德荥的定金,让凶手一起拿走了。” “没错,除了杀人现场被拿走的银票之外,凶手还把其它财物洗劫一空。据顾少卿说,整间宅子找下来,只找到了一些零星的铜钱,一块银子都没有找到。” “难道这块丝帕真的与秘密无关?”白若雪沉思后道:“又或者凶手并不知道丝帕的意义?” “谁知道呢......” 去杞县的路途可比外黄县远了不少,直到次日申时,他们才终于赶到了杞县的县衙大门口。 “干什么的?”守门的衙役见到有马车停在了县衙的大门口,立刻上前驱赶道:“你们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是让你们停车的地吗?赶紧走开!” 赵怀月也懒得和他们多费口舌,将自己腰牌丢给那衙役:“让吉孝贤出来见我。” “啊?” 见他拿着腰牌发愣,小怜催促道:“你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啊!” 那衙役虽不认得腰牌上的字,但见赵怀月气度不凡,还敢直呼自家县太爷的名讳,料想其身份不一般。他倒不敢再放肆了,拿着腰牌就匆匆离去。 过了没多久,就见身穿一身正七品官服的杞县知县吉孝贤疾步跑出衙门,身后还跟随着两个人。 他一见赵怀月,十步开外就开始下跪了:“微臣吉孝贤,拜见燕王殿下!” 边上跟随的二人也跟着跪了下来,却是杞县的县丞和县尉。 赵怀月虚扶了一把道:“三位大人快快请起吧。” 起来之后,吉孝贤便请赵怀月进了衙门。 半路上,吉孝贤试问道:“殿下怎么不早点派人知会一声,微臣也好提前做好相迎的准备。” “本王是来调查一起案件,不必大张旗鼓。” “案子?”吉孝贤心中一凛:“不知殿下所查的是哪起案子?” “城中可有青楼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