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 白若雪回想起了那时丹徒县的葛屠户,他确实是有不止一把刀具,不过那种尖刀她倒是没有注意过。 “他们需要用到这种尖刀吗?怎么我的印象中,他们用的都是那种刀背很厚的刀子剁肉?” “娘子说的是一般的切肉刀吧?”邱婆笑道:“其实比起咱们厨子,他们才会根据不同的状况,改用不同的刀具。厨子只需要一把菜刀就能切、拍、剁、砍,可屠户却不一样。切肉有切肉刀,剁骨有剁骨刀,而将肉从骨头上剔下来的便是剔骨刀。” “剔骨刀?”白若雪突然回想起来了:“对啊,他们确实会用到这种尖刀剔骨头上面的肉!” 邱婆继续说道:“咱们这边也就屠户会用到这种刀子,不过北契国和镔国用的人就多了,几乎每个人都会随身携带。” “怎么又和北契国、镔国扯上关系了?” “娘子没见过他们那边的人吧?”邱婆滔滔不绝道:“这两个国家的人都是以放牧为主,日常也以牛羊为食。他们习惯用随身携带的刀子切分炖煮好的肉块,所以人手一把。” “原来如此……” 白若雪虽然以前见过北契国的北院大王萧宗清,却不知道还有这种习俗。 不过赵怀月倒是知道的,他谢了邱婆两句后又给了她一小块银子,乐得她咧嘴大笑。 待到邱婆离开以后,老邱头也打算去门口继续揽客,却被赵怀月叫住了。 “再给我们来上两壶金桂酿吧。” 等美酒送上来之后,白若雪将刘宁涛的样貌详细描述了一番,然后问道:“昨晚亥时过了,是不是有这样一个身穿华服的公子来你这酒馆喝酒?” 老邱头一讶,脱口道:“原来几位客官也是来咱们酒馆找人的?” “‘也’?难不成还有别的人来找过?” 老邱头答道:“就是你们之前离开的那位朋友。” “他来找谁?不会是和我们找的是同一个人吧?” “那倒不是,他来找的是一个和尚,不过也是昨天晚上来这里的客人。” “来来来!”赵怀月往桌子上放了一块银子,朝他招手道:“你且细细将昨晚这二人的事情说与本公子听听,说清楚了那这块银子就是你的。” 老邱头一听见有这样的好事,立刻两眼放光道:“公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那好,首先刚才提到的这两个人,昨天有没有来过酒馆?” “有、有!”老邱头像是怕银子跑掉一般,连声答道:“两个人都来了!” “他们分别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老邱头低头思忖了片刻,答道:“那个和尚来得早一些,戌时七刻就来了。而那位公子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亥时,他进来的时候那个和尚正好离去。” “他们要了一些什么吃食?” “和尚只要了一碗素凉面;那公子却点了四个菜和两壶金桂酿,一个人在那里大快朵颐。从他的神情来看,似乎是很开心的样子,大概遇上了什么好事吧。” “那公子是何时离开的?” 老邱头双手环抱着,答道:“他一个人喝得起劲儿,一直到亥时四刻咱们酒馆要打烊了都还不肯离去。我好说歹说劝了半天,他这才醉醺醺地离开了。” “你有没有看到他离去的时候,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吗?” “有啊。”老邱头指了指西面道:“他起身的时候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我怕他出什么事情,就扶着他出了酒馆的门口。之后他就朝西面走了。” “最后一个问题:那和尚长什么样子?” “和尚?”老邱头挠了挠头道:“和尚还能长什么样子?不就是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僧袍、脑袋光光的吗?他的年纪看上去也不大,应该没过四旬。” 赵怀月拿起那块银子丢到老邱头手中道:“现在这块银子是你的了。” “哎呦,多谢公子!”老邱头眉开眼笑地拿着银子离开了。 众人吃饱喝足之后,天色已经相当昏暗了。走在大街上,能看到有不少人家都点起了蜡烛或者油灯。 “咚咚咚!” 毛阿绣简单洗漱了一番之后,正准备和丈夫上床就寝,却不料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谁啊,这个时候还来串门……”毛阿绣边小声嘀咕,边开门道:“人家都已经在床上等着了……” 一开门,她就看见外面站着五个陌生人,不由心生警觉。 “你们是?” 白若雪上前问道:“你是毛阿绣?” “是我。”毛阿绣上下打量她两眼,问道:“我们好像没有见过吧?你找我有事?” “我们是官府的人,想找你了解一下一些事情。”白若雪拿出了令牌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随后问道:“你可知道蔡二娘家今天出了事情?” “怪不得啊!”毛阿绣一脸不安道:“以前我吃过饭以后都会去散个步,路过二娘她家门口的时候时不时会去和她聊上一会儿天。前段时间她家中来了两位客人,我和那个姓李的娘子聊得挺投缘,刚才路过的时候本来想去找她聊天,却不料大门紧闭。我敲了敲门,没想到从里面走出了两个陌生男人,看上去凶神恶煞,可把我给吓坏了!我说要找李娘子,他们却说二娘家出事了,不由分说就把我给赶走了。” “你经常去找蔡二娘聊天?”白若雪听着有些不对劲儿:“蔡二娘不是在大户人家做厨娘吗?就算她不住在老东家那里,那也要等到她把所有的菜都做好、伙房全收拾妥当了才能回来,有时候还要提早准备第二天早上的食材。她回来应该不会早,你怎么能经常碰到她?” 毛阿绣之前的不安感已经荡然无存,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大人你不知道,以前二娘可不是留宿在东家那边,而是每天做完晚饭就回家,第二天一早再去。她的东家有个习惯,就是一天吃两顿,早上吃得特别晚,晚饭吃得特别早,申时过了就吃,所以二娘回来得也早,往往酉时就回家了。不过奇怪的是,她后来突然开始留宿,一个月都见不到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