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和赵怀月看了好久,才将凌知县亲自送来的那叠段敏琦的证词看完。 凌知县的马车刚好撞到了从山坡上跃下的段敏琦,她却奇迹般地没受什么伤。那种大纸鸢之前上官定海都能用它从悬崖上成功降落到平地上,更别说只是一个区区山坡了。她也只是撞到马车那个软顶棚上面,落下来后又掉到了草丛里,全身只有一些擦伤而已。 凌知县救下她以后,从她嘴里得知了魔风村的现状,证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他深感事情重大,连夜就将此事上报给信州知府谢尧旻。 “若雪,还真如你所料,那个上官定海真的藏匿在信州!” “魔风村!”白若雪眯起眼睛道:“难怪当时我在处理魔风杀人案的时候感到奇怪,那个案子背后似乎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原来那个人居然是曾峰。他不仅仅是日月宗的人,还是巽风堂的副堂主。他精通药理,恐怕这一次他们的阴谋就是他主导弄出来的!” 由于之前白若雪就已经推断上官定海躲在信州,所以当天他们就往池州赶回。回信州后,赵怀月当即命令江宁府和信州的厢军对信州境内大大小小的地方进行地毯式搜查,刚巧凌知县就找到了段敏琦。 “凌大人。”赵怀月褒奖道:“这次能及时发现魔风村是日月宗重要据点,你可谓是立下了赫赫大功。等到此案了结,本王会亲自向圣上为你请功!” “谢殿下栽培!”凌知县顿时心花怒放:“微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殿下知遇之恩!” “殿下。”白若雪出言提醒道:“勿忘前车之鉴。” 赵怀月自然明白她所指何事:“你怕楚鸣龙的事重演?” “不错,虽然段敏琦的话听上去合情合理,不过咱们也不得不防上一手。上官定海老谋深算,说不定会来一个梅开二度。” “白姑娘。”夏琼英说道:“段敏琦回来的以后,隐龙卫就已经对她进行了详细的检查,她并没有戴人皮面具之类的东西,应该是她本人。” “即使是她本人,也不代表她就不是日月宗的人,或许是过来故意诱导我们也未曾可知。” 赵怀月听后说道:“若雪,我知道你对此比较警觉。不过不管魔风村是不是一个陷阱,我们也必须去上一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的。这一次同时调动江宁府和信州的厢军,别说是区区一个魔风村,就算是将整个信州翻个底朝天,也要将他揪出来!” 白若雪想想也对,也点头赞同了:“殿下说得是,段敏琦从魔风村逃走,不管是不是陷阱,那边必定有了准备。如果去晚了的话,恐怕就会让他们溜走了。咱们既然决定要动手,那就必须越快越好。” 说话间,谢知府匆匆进来禀告道:“启禀殿下,军队已经调集完毕,现正在城外待命!” “好!”赵怀月起身往外走:“即刻发兵魔风村!” 在路上,夏琼英突然说道:“白姑娘,你还记得上次说要查安插在日月宗里的密谍一事吗?” “有结果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要不是夏琼英今天提起,白若雪都差点忘了。 “有了。”夏琼英微微点头,将一张纸递到白若雪手中:“此人名叫宗子路,曾在五年前潜伏至日月宗。不过仅仅过了一年,他的上峰南超意外身亡之后我们就和他失去了联系。” “失踪了,还是已经死了?” “不清楚,因为他和南超是单线联系。南超一死,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谁,究竟身在何处。那个时候我还不是江南东路的统领,等我来了以后也试着寻找过他,可是始终没有收获,只好作罢。” 白若雪看完之后,将此事暗记在心。 魔风村已经近在眼前,凌知县带着一队人马守在之前与段敏琦相撞的地方,防止有人从那里的密道逃脱。虽然墨兰已经将密道毁掉,不过还是要防上一手。 在村口留下一队人把守之后,赵怀月亲自率领大军突入魔风村:“众将士听令:缴械投降者不杀;如遇顽抗到底、拒不投降者,杀无赦!” 军队冲入村中之后,那些伪装成村民的日月宗叛军纷纷取出兵器出来抵抗,粗算一下竟有三千人之众。一时间魔风村到处刀光剑影,遍地都是残肢断骸,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丰碧英原本正在屋里喂丰文珪喝汤,却听见外面远远传来了打打杀杀的声音,不由一怔。 “雁儿,外面究竟出了什么事?” 雁儿急忙跑到窗前一看,大惊失色道:“小姐,不好了,官军杀进来了!” “官军!?”丰碧英一个失神,汤碗落地应声而碎。 “怎么办?” “咱们赶紧去墨家找墨竹!” 此刻的墨竹也似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丰碧英见到她后,开口就问:“护法和曾副堂主在哪里?” 墨竹带着哭音答道:“他们、他们两个早就不知所踪了......” “啊!?”丰碧英心中一凉:“我们被他们骗了!”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丰碧英咬牙道:“赶紧各奔东西逃命去!” 说罢,她就带着雁儿离开了墨家,朝着后山逃去。 官军虽然人多势众,然而日月宗的叛军也极为彪悍,一直拼死抵抗。 赵怀月斩杀数人后,朝身边的段敏琦问道:“丰、墨两家在何处?咱们现在必须尽快拿下首恶!” 段敏琦这次坚持要来,为的就是要找丰碧英报仇,救出自己的丈夫。 她在前面带路道:“殿下请跟妾身来,就在前面不远处了!” 来到丰家,众人寻遍屋子也没找到丰碧英,倒是救下了无人看管的丰文珪。 “夫君!”看着满脸憔悴、神情恍惚的丈夫段敏琦冲上去一把抱住,痛哭不止。 “丰碧英究竟逃到哪里去了?” 段敏琦擦了擦眼泪道:“丰家能躲人的密室、密道,我都知道,她应该不会藏。要是要逃,应该会往后山去。” 她来到窗户前盯着后山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指着山上的一处喊道:“殿下,她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