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冰儿停下了脚步,白若雪忍不住问了一句:“冰儿,怎么不走了?” 冰儿将整个房间从左到右环视了一圈,说道:“雪姐,我总觉得这些血迹的喷洒的位置有些古怪。” “哪里?”白若雪也跟着看了一圈,但没发现哪里有问题。 冰儿眯起眼睛说道:“只是感觉不太自然,但到底哪里不对我一下子也说不上来。” 想了一会儿也没有结果,众人也只能暂时放弃了。 一走进客堂,白若雪便感受到了一股异常的压抑气氛。 丰家几个人的表情虽然各有不同,但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坐着。唯独丫鬟妍儿站在一旁发着抖,也不知道是因为惊恐还是怕被丰文珪责骂。 见到白若雪到来,丰文珪立刻站起来,激动地问道:“大人,查清楚了吗?究竟是谁害死了父亲?!” 白若雪示意他坐下慢慢说:“丰老爷,这件案子挺复杂的,我需要寻找更多的线索。我想知道昨晚丰老太爷被送到休息间之后,究竟发生过哪些事。请你们详细告诉我一遍。” “好......”丰文珪有些失望地重新坐下,缓缓说道:“曾先生开了药方之后,华儿便去熬药了。为了毒菌这事,我和碧英吵了一架,这些事发生的时候大人也在场,我就不多说了。我们离开休息间之后,是夫人留在那里照顾父亲的。” 白若雪转向段敏琦问道:“那时候只有夫人一个人在照顾丰老太爷么?可曾离开过?” “是啊,我一直没离开过,直到后来华儿将熬好的药端来。那个时候,文珪和碧英是一起过来的。” “之后呢?将药喂给丰老太爷服下后,一起离开的?” “不是。”丰文珪接着说道:“华儿说药刚刚熬好太烫了,要凉一会儿再喂。他劝我们几个先去休息,我们就先离开了。半路上正好遇到大人你们过来辞行。” 白若雪回忆了一下,之后便是丰文珪挽留,带着她们去客房住下。 “送完我们以后,丰老爷就回去休息了?” “没有,我又重新回到了休息间看望父亲。我进去的时候,华儿已经将药喂好了,正用帕子在为父亲擦嘴。我见父亲那时候呼吸平稳、还在轻声打鼾,挺稳定的,就和华儿熄灯后退出房间,然后交待了妍儿几句。” “用帕子擦嘴?”白若雪马上想起现场捡到的那块沾有药渍的淡蓝色破帕子。 丰文珪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说起这块帕子,我们两人走出房间后,华儿说那块帕子落在了房间里,于是回去找了。” 白若雪拿出那块破帕子问道:“是不是这一块?” 丰长华接过一看,答道:“没错,就是这一块。不过怎么破了?” 他翻过来一看,上面还带有少许血迹。 “怎、怎么还有血?” “帕子掉在了床底下了,沾到了一些血迹。你进去找帕子花了多少时间?” 丰长华想了一下,答道:“没多少时间,也就喝一口水的工夫吧。房间里的油灯已经灭了,看不太清楚。我就看了一下原本放的桌子上没有,地上也没看到,怕打扰到老太爷休息就出来了。本来我是想着帕子脏了要拿回去洗一下,不过想想今天早上来找也没什么关系。” 丰文珪也证实了儿子的说法:“华儿进去后,我和妍儿说了没几句话他就出来了。” “妍儿是什么时候来休息间的?” 段敏琦答道:“就是华儿让我们先回去休息,我便回房让妍儿过去值夜。” 接下去便是昨天晚上的重点了:所有人离开之后,到底有没有人从房门进入过。 “妍儿。” 听到白若雪叫自己,妍儿心中一震,哆嗦地应道:“大、大人......” “别怕,你照实说就行了。昨晚丰老爷他们离开以后,你一直都在门口守着、没走开过么?” “没有。”妍儿连连摇头道:“我一直到今天早上老爷他们过来,都没走开过半步。” “中途有没有睡着?” “有些犯困,不过没睡着。我一感觉困了,就站起来走几步。” 白若雪顿了顿,又问道:“那么中途你可曾进去查看过丰老太爷的情况?” 妍儿想了想,答道:“看过一次,不过房间有些暗,我看不清里边的情况。不过我站在门口就听见了老太爷打鼾的声音,想来睡得正香。我怕惊扰到老太爷,就关上门退出了。” “之后呢,还进去过么?” “没有,我在外面一直没听到里面有动静,就没再进去。” 白若雪追问了一句:“你进去查看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时辰?” “嗯......那个时候外面已经刮起了魔风,我进去的时候从窗户处传来了风声,应该是亥时三刻到四刻之间。” “对了,说起那扇窗,”白若雪转向丰文珪问道:“休息间的窗,本来就是开着的么?” “一直开着的,刚刚我们过去的时候看到的窗户和昨晚没什么变化。” 白若雪有些奇怪地问道:“晚上睡觉的时候这扇窗还开着,不怕风吹进来冷么?而且外面魔风这么大,风声不会太吵?” 丰文珪解释道:“开窗是因为一整晚在密闭房间里会比较闷。实际上这个房间的位置,晚上窗户吹不进多少风。而且如果将窗户关上,反而会让风从缝隙中钻进来,窗户被吹动的话声音会更响。” “我们昨天睡觉的时候是将窗户关起来的,也没听见窗户被吹动啊。” “那是因为所有卧房的窗户都是宅子建成时就做好的,做工比休息间的那扇好很多。休息间以前是仓库,原本没有窗户,只是因为老太爷午后要临时找个房间休息,就临时开了一个窗户。不过开的时候没做好,窗子关上的话有一些缝隙,会漏风。” 白若雪思量了一下,说道:“也就是说,从你们离开一直到今早刚刚过去,除了妍儿以外,始终没有人进入房间。那么凶手是如何进出的呢?” 丰文珪突然看向妍儿,逼问道:“妍儿,是不是你串通凶手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