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这......” 不仅孟贤书呆若木鸡,连在场的其他人也错愕不已。 “大人,你是说我没有杀人?” “是啊,我一直说的是你定下了计划,将四张纸条一直带在身边,并将其中的两张放在了案发现场而已。我也向闵郎中证实过,以你那个时候的身体状态,别说是去杀人,就算去现场放纸条都是不可能的。” 吴知府问道:“白姑娘,那这起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解开这个案子之前,有一个人的证词需要听一下,听完之后真相或许就大白了。” 白若雪向林捕头示意了一下,后者命人将一个瘦弱的男子押到了大堂之上。 吴知府看着眼熟,却想不起堂下之人是谁。 “这人是......” “知府大人,此人名叫阿明,是个惯偷。那晚他碰巧遇到了寇怀节,还偷走了他身上的财物。让他将那晚所发生的事叙述一遍,一切就自然明了了。” 吴知府这才想起此人确实被自己判过入狱好几次,不过一直死性不改。 吴知府一拍惊堂木道:“阿明,你且将那晚所做之事详细交代清楚。倘若有所隐瞒,可别怪本官的板子不留情面!” “是、是!”阿明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小人之前在鸿运赌坊欠了不少钱,那天一个叫郭大喜的人前来向小人催讨赌资。” 冰儿冷哼一声道:“又是这小子。” “小人身上哪还有钱啊,便寻思着干一票老本行,没想到整整一天都毫无收获。到了晚上,小人正边走边想办法,却见到一位打扮得体的公子路过。小人见那位公子像是个有钱的主,又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就准备从他身上捞上一票。小人见那位公子走入河边的一片小树林中,于是抄近道跑到前面守着他,没想到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他走出来。” 白若雪追问了一句:“你等了多久?” “好像有一刻半钟吧,我等不及了,就走了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那位公子倒在了地上,我以为他只是喝醉了,便将他身上值钱的东西搜走后匆匆离开了。” 白若雪把那张“不信”的纸条拿给他看:“之前你说过在现场看到过这张纸条?” “是啊。”他点头道:“小人看见这纸条放在附近,不过那时候急着离开,根本没去管这事。” 白若雪转向吴知府,说道:“知府大人,现在一切都清楚了。那天晚上是谁将纸条放上去,又将另一张纸条撕碎后丢掉;又是谁杀害了寇怀节,我已经全部知道了!” “到底是谁干的?”一想到这一连串复杂无比的案件马上就要水落石出,吴知府顿觉有些激动。 白若雪拿起另外两张纸条,边走边说道:“是谁有机会拿走孟贤书藏在身上的纸条?是谁那天晚上离开了孟家?又是谁有机会得知寇怀节在何处遇袭呢?” 白若雪将两张纸条放在了一个人的手中:“那个人就是你,孟贤辉!” “不可能!”孟贤书大叫道:“贤辉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大哥......”孟贤辉显得有些苦涩。 “当然是他做的。”白若雪朗声说道:“孟贤辉应该是偶然间发现了你藏在身边的剩余纸条,知道了前面两次纸条都是你放的,他也猜到了你的目标是寇怀节,所以拿走纸条警示你。但是那晚在去汇广堂请郎中的时候,知道了寇怀节遇袭身亡。他突然想到,现在你腿脚有伤、又在昏迷之中,寇怀节之死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你头上。如果这个时候最后一张纸条出现在案发现场,不仅摆脱了杀人的嫌疑,还能将之前的案子一并了断。于是他在送走闵郎中之后,根据之前从叶林彬那里打听到的线索找到了寇怀节遇袭的地方,放下了纸条。” “是啊,这些事都是我做的。”孟贤辉承认道:“那天大哥他发烧不止,最后还昏迷不醒。我见他全身被汗湿透,于是便帮他更衣,没想到在他的怀中发现了两张纸条。我立刻就明白了之前那几起案件原来是大哥所布下的局,他是想利用这些纸条来误导官府,好有机会对寇怀节进行复仇。我实在担心不过,所以将纸条拿走了,他如果醒来发现纸条不见了,一定会打消这个念头。” 白若雪恍然道:“难怪那两张纸条有被打湿过的痕迹,原来是被汗水浸湿了。” “贤辉,你糊涂啊......”孟贤书失声大叫道:“这是大哥的事,你又何必掺和进来呢?我都已经要打消了找他寻仇的念头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杀了他呢?!” “杀了他?”孟贤辉满脸懵懂地说道:“我没杀他啊!” “不是你杀的?”孟贤书愣了一下。 “当然不是啊!”孟贤辉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跑到了寇怀节遇刺的地方,将‘不信’的纸条用石头压在了附近而已。另外一张‘不忠’的纸条也用不上了,所以我就随手撕掉后找个草丛扔掉了。我知道官府的人一直在怀疑是大哥放的纸条,只要这次连同那张‘不忠’的纸条一起出现在现场,官府就不会再怀疑大哥,整件案子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白若雪也说道:“寇怀节确实不是孟贤辉杀的,他是寇怀节被送到汇广堂之后,才从叶林彬那里知道寇怀节被刺的消息。寇怀节遇刺的时候,孟贤辉都还没离开孟家呢。他那晚做的事只有两件,请郎中和放纸条,仅此而已。” “大哥,我也是读圣贤书的人,怎会做出行凶杀人之事呢?” “不是你就好,是大哥多虑了......” 听到人不是自己的弟弟所杀,孟贤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讪讪地笑了一下。 吴知府越听越糊涂了:“他们两个人都没杀寇怀节,那么寇怀节到底是谁杀的?” “其实这个凶手很好找,刚才有一个人在证词中明显说谎了。”白若雪缓步走到一个人面前,对着他质问道:“你能解释一下是为什么吗?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