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白若雪就将江宁府能召集的衙役全召集到了一起。竹林一共有两处,而且面积不小,里面究竟有没有埋藏尸体也未曾可知。 “雪姐,咱们从哪一处先开始?” “嗯......”白若雪看着那两处地方沉思片刻,答道:“马运升搬离原来住址的时间和水仙失踪的时间颇为相近,我觉得他就是怕事情败露了,所以才搬的家。我们先去那附近的竹林找找吧。” 这一片竹林相当大,而且时间又过了这么久,即使出动了这么多人也不太好找。好在马运升在初稿中描写得较为详细,倒也不是毫无头绪。 “大伙儿听好了,先找到小溪,然后顺着小溪由西往东走。如果有在山坡上看到一块长得像雄鹰的石头,马上来通知我。” 衙役听完之后便四下散开开始寻找,白若雪她们也加入了搜寻的队伍。 小溪倒是很快就找到了,不过长得像雄鹰的石头却不好找。不断有人跑过来报告自己找到了石头,白若雪跑过去一看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毕竟出来的时候白若雪就说明了,谁找到这石头、并在下面找到尸骨,奖励二十两纹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衙役们个个热情高涨,根本就看不出是来找尸骨的,倒像是来寻宝的。 “大人,这次一定没错了!”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又一个衙役兴冲冲跑了过来。白若雪将信将疑地跟着他过去一看,这次的倒是有几分相似。 “据马运升所写,这块石头下面应该有个小石洞,尸体藏进去后他又将一些石头推落堵住了洞口。” 冰儿在雄鹰石头下方转了一圈,指着一处堆满碎石块的地方说道:“可能是在这里!” “大伙儿都听着,找到尸骨后每人奖励纹银二两!” “喔!!!” 没有什么比直接奖励银子更有效的激励方法了。衙役们一听到有银子拿,一窝蜂似的涌上来搬运碎石,没多久便将洞口的碎石清理干净了。 白若雪先等洞中的瘴气散尽,然后和冰儿戴上除臭的面巾,点上火折子走入了洞口。 这个山洞并不大,只是几块大石头叠在一起所留下的空隙而已,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雪姐,你看!” 冰儿手指的方向,是一具裹着褪色绿衣的骸骨。 白若雪叹了一口道:“水仙,终于找到你了!” 衙役们将水仙的尸骸搬出了山洞,平铺于白布之上。 白若雪将水仙的尸骸检查了一遍,在颈椎处发现了裂痕,说明生前曾经遭受过极为用力的压迫。 “雪姐,看来水仙的死因和马运升所写的一样,确实是被扼死的。” “不仅如此,你看。”白若雪托起水仙的骷髅,指着后脑处说道:“脑后这片骨头有明显的凹陷和裂缝,说明她是先被人从背后用重物击倒,再被用力扼死的。” 忽然,白若雪看到水仙的手上戴着一只银镯子,她伸手取了下来用白帕包好。 “走吧,咱们又要跑一趟戏班子了。” 见到白若雪的再度到来,蒋铁生有些意外。 “大人今日前来,莫非又出了什么事?” 白若雪取出之前借去的戏本,将它交还到了蒋铁生手中:“我是来还戏本的。” “一个戏本而已,又不急着用,怎好劳烦大人亲自跑一趟呢。” 白若雪笑了笑,说道:“这还多亏了这戏本,才让一桩陈年旧案得以重见天日。” 蒋铁生愣了一下:“大人,此话怎讲?” 白若雪取出水仙那个银镯子放到他的面前,问道:“蒋班主,你可认得此物?” 蒋铁生接过后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皱着眉头道:“这镯子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蒋班主或许确实认不出来。”白若雪看向了一旁的慕容晓芳:“可班主夫人不应该认不出吧?” 刚才在拿出这个镯子的时候,白若雪就发现慕容晓芳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就知她与水仙之死脱不了干系。 “这、这个......”慕容晓芳一时有些恍惚:“我也觉得似曾相识,可没想起来......” “夫人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 慕容晓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答道:“兴许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吧。” “既然两位想不起来,那么就由我来提醒一句。”白若雪收起了笑容,沉声道:“四年半前,戏班子之中有一名舞姬失踪,而去官府报案的人不正是你么,慕容晓芳!” “水仙!”蒋铁生率先叫了出来。 “经大人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想起来了。”知道无法再装,慕容晓芳也只好承认道:“难怪这镯子看着这么眼熟,原来这是水仙的。” “想起来就好。” 慕容晓芳试探着问了一句:“大人,水仙她失踪了这么久,难道找到了?” “找是找到了,不过......”白若雪双目直盯着她:“找到的是一具尸骸。” 白若雪的目光看得她心中直发毛,连忙轻咳一声掩饰道:“她居然死了,真可怜啊。水仙当年在戏班中可是头牌。” “既然那时候的报案人是你,那么就请将当时的事发经过详细说与我听听。” 慕容晓芳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水仙当年在戏班中也算是红极一时了,不仅人长得漂亮,戏也唱得好,有不少人是专门慕名而来看她的。是吧,当家的?” “对,可有不少公子哥儿给她送东西呢。” “她私底下也好像和哪个公子哥儿相好了,那时候还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我去问她,她说人家要将她娶回家呢。有一天早上,我们本来要去演出,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了。我估摸着她应该是和那个公子哥儿私奔去了,无奈之下和当家的商量之后去官府报了失踪。” “那么你可曾知道,和她相好的公子是谁?” “那我可就不清楚了。”慕容晓芳摇了摇头道:“她从未提起过,我一直以为她过得好好的,哪里知道她已经死于非命了。” “哦?那就奇怪了!”白若雪死死地盯着她:“我可不记得说过水仙是死于非命,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呢,慕容晓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