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俊落到二楼。 当然不是因为不走寻常路。 而是他早就发现了躲在屋檐下的陆天明。 脚下在瓦片上轻轻一点。 再落地时,他已出现在了陆天明跟前。 “陆天明,你小子胆子也忒大了些,六重天干架,是能随便看的?” 戴着斗笠和面罩的陆天明一脸诧异道:“前辈,你怎么知道是我?” 常小俊面露不屑:“天下瘸了腿的人,有几个像你这般不要命的?” 陆天明笑笑,顺手就接过了常小俊手里的竹笼。 “前辈,当真不用管那华莜柔了?这万一回去的时候遇到个把禽兽被糟践了,不得算在你的头上?” 常小俊神秘一笑:“你把我想得也太龌龊了。” 陆天明闻言惊道:“她中的不是催情之毒?” “舒筋活血的普通药粉罢了,若我真用自己炼制的催情之毒对付她,她下一秒就得乖乖跪在地上求饶。”常小俊自信道。 “嘶!” 陆天明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 常小俊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华莜柔还有个哥哥叫华无畏,此人剑术可能不及妹妹高明,但是实力却不比他妹妹弱,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说着,常小俊一把提住陆天明的后衣襟,快速朝东面奔去。 他跑得很急,就像有什么妖魔鬼怪在后面追他一样。 两人离开后,华莜柔却没有马上离开。 她盘腿坐下开始休息。 时不时又睁开眼。 望向头顶那高高的城墙。 城墙上的风很大,吹得插在墙沿的旗子猎猎作响。 然而其中有两道黑影,与那些随风荡漾的旗子很不一样,根本就不受夜风的影响。 仔细看得话,会发现那不是旗子,而是两个人。 “在下华无畏,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身着华服的男人迎风而立,身姿在风中若青松一般挺拔。 他的腰间别着两把利器。 一把是剑,另一把是刀。 刀比剑长,刀鞘的尾部几乎要贴着地面。 “在下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厨子而已,自报家门就免了。” 说话的人微微佝偻着后背。 其穿着相比五丈外的华无畏要寒酸得多。 麻绳扭成的腰带上,更是挂着一把令人啼笑皆非的大勺子。 借着月色,依稀能看见勺子上有油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刚从锅里给拿出来的。 “普普通通的厨子,爬到这么高的城墙上可不简单啊。”华无畏沉声道。 微微驼背的厨子平静道:“城墙再高,那也是人砌的,人砌的东西,自然要由人来攀,我能上来,也并非什么离奇的事情。” 华无畏闻言沉默。 他是在华莜柔之后来到的南大门。 而对面那个厨子,比他还要晚一些。 他亲眼看见对方只用了数息的时间,便从墙根爬到了墙顶。 当然,爬墙的速度,并不是衡量一个人实力的标准。 但华无畏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便是因为看见了那人腰上别着的大勺子。 在京城,带着勺子出门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能把江玲珑三下敲成重伤的,仅此一位。 不知过了多久。 华无畏开口道:“本来今天晚上,常龙是走不掉的。” 厨子笑了笑:“华氏兄妹二人联手,确实鲜有人能逃脱,不过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常龙的话,恐怕要留住他也没有这么容易。” “容不容易,要试过才知道,若不是阁下插手,今天的结果绝对会不一样。” 华无畏低沉着声音,似乎有些生气。 “呵,”厨子轻哼一声,“在下何时插手了?难不成站在城墙上吹吹风都不行?” “如果没有特殊的目的,没有人会在城墙上吹冷风,我一样,你也一样。”华无畏说道。 厨子耸了耸肩:“有的人爱好很古怪的,不要用你的想法来衡量别人,那样会显得华家之人思维很狭隘。” 华无畏侧目望来,那双明亮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像两眼随时要爆发的喷泉。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厨子腰上别着的勺子太亮眼。 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回过头盯着下面瞅了片刻。 华无畏问道:“那瘸子到底是谁?” “你会不认识?”厨子反问道。 “只认识个名字有什么用?我想问的是,他的来历!”华无畏蹙眉道。 “嘿嘿嘿。” 厨子忽然笑出声来。 笑声中有得意,更有嘲讽。 须臾过后那意味复杂的笑声总算停了下来。 “他爹要是在的话,就你们这些个自视甚高的后生,他能一指头摁死一个,还轮得到你在这里问东问西?” 听闻此言。 华无畏的眉头越拧越紧。 “你似乎什么都说了,但又好像没有说,因为据我所知,那么厉害的人似乎只有一个,只不过,这个人不是不在,而是死了。” “哼!” 厨子冷哼一声,没有过多解释。 他忽地跃上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