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这一睡,便过去了一个半时辰。 他并非自然醒,而是被外面的声音给吵醒的。 更准确一点,是因为隔壁的哭声。 “骆兄昨个明明就是跟你在一起,你跟我说不知道他去哪了?” 这声音有些熟悉。 仔细听了片刻,陆天明确定就是昨晚被骆苟生扇了一耳光、外号‘老龅’的汉子。 “这是鲍精明的声音。”旁边柳蓉轻声道。 陆天明侧过头,盯着柳蓉抱着自己胳膊的那条手臂。 后者急忙松开手,然后解释道:“我刚才睡着了,无意中才这样的。” 陆天明没有多说什么。 而是闭上眼睛,大有继续睡觉的意思。 柳蓉担忧道:“公子,要不您还是先回去,等下午再过来?” “怎的,五十两只管到现在,多点时间都不行?”陆天明睁开眼奇怪道。 柳蓉摇了摇头:“那倒不是,隔壁到底出了事,届时骆苟生的几个兄弟一旦报关,恐怕这瓦子里的所有人都会被查个遍。” “那又如何?昨天晚上我一直在这张床上没出去过,难不成官府会随意污蔑一个无罪之人?” 说着,陆天明再次闭眼。 客人都不当回事,柳蓉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于是她也躺了下来。 只不过没有合眼,而是歪头打望着陆天明那颇有些帅气的侧脸。 一个不惧怕子安堂和官府的神秘男人,对她这种女子有很强的吸引力。 但同时柳蓉也明白,这样的男人,永远不可能跟自己有太多交集。 所以她最后还是往里靠了靠,似乎担心自己弄脏了陆天明。 又过了半个时辰。 外面愈发的喧嚣。 衙门里来了衙役,到处打听骆苟生的下落。 很难想象,一个道上帮派的小小帮众,官府会如此的重视。 看来平时子安堂的昌子安,赚到钱后没少孝敬蓬桑郡的官老爷。 很快。 房门被人敲响。 “等一下,穿衣服!” 柳蓉软糯糯的喊了一声后。 便跟随陆天明一起下了床。 当然,两人的衣服没有穿全。 陆天明没穿外衫,柳蓉则只搭了块透明丝巾在肩上。 如此做,自然是要营造二人才起床又没有完全起的效果。 “进来吧。”都准备好以后,柳蓉再次甜甜喊道。 房门被推开。 数人鱼贯而入。 有穿青衣的衙役,老鸨和昨天伺候过陆天明的小厮也在场。 刚进门。 老鸨就指了指陆天明,然后在打头那名歪嘴衙役的面前说了些什么。 等老鸨把嘴闭上后。 歪嘴衙役盯着陆天明好生打量了一番。 然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天明面上夹着半分疑惑和半分惊恐。 “陆二宝。” 自报大名的时候,他还加了点颤音在里面。 平头老百姓,见到官府的人难免紧张。 陆天明如此表现,倒也在情理之中。 “你知道我等为什么会来这里吗?”歪嘴衙役沉声道。 陆天明摇了摇头:“官爷,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是算命的...” 歪嘴衙役双目死死锁着陆天明,又道:“昨晚上住在隔壁房间的骆苟生突然失踪了,所以我们才会出现在这里。” 陆天明表情愈发的茫然:“骆苟生...是谁?” 旁边柳蓉忽地挽住陆天明的胳膊。 然后撒娇道:“公子,您怎的这么健忘,就是昨个我跟你提起的那位,在子安堂颇有些威望的骆爷啊!” 陆天明面露奇色:“啊,原来是他?” “我跟你说啊公子,骆爷在咱们蓬桑郡,那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柳蓉说着,还往陆天明身上靠了靠。 这么多人在场,陆天明也没有躲闪。 两人表现得非常亲密。 蓬桑郡少有不认识柳蓉的衙役。 见此情景,歪嘴衙役轻轻咳了两声。 然后提醒道:“柳蓉姑娘,我们在办案呢。” 柳蓉闻言面色忽地一红。 将婀娜身姿从陆天明身上移开,但仍旧没有放开陆天明的手臂。 衙役们见状,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如此佳人在侧,有几个男人能下得了床,大半夜的去干其他事情。 当下便有一名衙役小声道:“捕头,多半与这小子无关,要不咱们赶紧去下一间房盘查,可别耽误了时间。” 歪嘴衙役瞪了自家兄弟一眼:“此事关系重大,必须认真对待,何况这小子行为举止那么奇怪?” 说着。 歪嘴衙役再次望向陆天明。 “我听说,你昨个来到这里,只喝茶不饮酒,更没有找姑娘?” 陆天明老脸一红,讪讪道:“酒和姑娘都挺贵的,若花了多余的钱,我就没有机会跟柳蓉姑娘亲密了。” 这话必然是假的。 但柳蓉听着心头那叫一个舒坦。 她当即又靠向陆天明,然后娇滴滴道:“公子,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