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过得好,我也很开心!” 嘴巴上的开心,并不能掩盖杨二小姐脸上的难过。 她小心翼翼望着陆天明。 明显还有什么事情想问却问不出口。 心中纠结的陆天明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所以思索再三后。 他还是决定去感受刘大宝心头的那份遗憾。 “他婚娶了,还生了个可爱的女儿。” 听闻此言,杨二小姐瞬间红了眼眶。 看得出来她很挣扎。 那种既想刘大宝好过,又不想刘大宝结婚的复杂情绪,几乎要让她崩溃。 陆天明仔细打量着杨二小姐。 他知道,客栈内这些故人的性格,全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 未曾经历过十里镇秋去冬来的飞剑霁月,绝无可能把小家碧玉的杨二小姐演绎得如此逼真。 可哪怕排除了杨二小姐的嫌疑。 陆天明仍觉着自己该做点什么。 想了想。 陆天明认真道:“大宝托我给你带句话。” 杨二小姐揉了揉眼睛。 又害怕又期待的看着陆天明:“什么话?” “他说,”陆天明轻咳了一声,“年少时的相互吸引之所以令人流连忘返,便是因为留下了追不回的遗憾,未能执手相依不见得就是坏事,至少避免了朝夕相处后习以为常的厌烦,那年夏天初遇时你的微笑,永远刻在我心中,所以我也期望我心中的你,永远像那时候一样快乐。” 话音刚落。 杨二小姐便放声哭了出来。 边笑边哭,边哭边难过。 这句话当然不是刘大宝那个呆头鹅能说出来的。 只不过是陆天明编造出来弥补旁观者心中遗憾的谎言罢了。 现实中的二人,估摸着再也没有遇见的机会。 既然身处自己记忆的幻境中,陆天明干脆就让双方的故事不要那么悲伤。 “臭小子,你搞什么鬼,怎的把杨二小姐惹哭了?” 潘宏财的声音在柜台处响起。 陆天明脚底抹油。 赶紧离开了是非之地。 每一个熟人,在陆天明的记忆中都有独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 陆天明听故事听到外面天都黑了。 还是没有分辨出到底谁才是飞剑霁月幻化成的危险人物。 忙活一下午,十岁的身体累得不行。 等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后。 陆天明啪的就扑在了就近的桌子上。 顺风客栈有几个临时的小二。 这些人干活远不如陆天明卖力。 客栈刚一打烊,那几人便跑没了影。 “厨子,厨子跑了!”陆天明指着最后跨过门槛的胖子喊道。 潘宏财翻了个白眼:“我不是说了吗,晚上我亲自下厨,你咋呼个什么劲?” 陆天明拍了拍额头:“哎,累糊涂了。” 潘宏财见陆天明当真连站起来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便放下算盘去了后厨。 “诶,潘叔,你儿子呢?” 隔着门帘,陆天明肆无忌惮嚎了一嗓子。 门帘突然被拉开。 手里握着菜刀的潘宏财怒目望来。 “你再胡说一个试试?” 陆天明瞅着那菜刀讪讪一笑:“糊涂了,糊涂了,我是想问,疤二娃怎的还不回来?” 潘宏财放下门帘回到后厨。 同时响起他不耐烦的声音。 “你问我,我问谁去,老子又不是他爹!” 陆天明暗叹一声。 他问潘宏财儿子的去向,其实是故意的。 实在辨别不出霁月是谁,他只好再试试来到客栈后第一眼见到的潘掌柜。 如今潘宏财头脑清醒,说话没有破绽,陆天明只得放弃。 正寻思着吃完饭要不要去街道上逛逛。 门外突然传来响动。 然后他就看见满身风雪的疤二娃站在了门口。 疤二娃是客栈里的长工。 陆天明对这小子的印象,基本就是个受气包。 以前写信路过顺风客栈时,经常能听到潘宏财呵斥疤二娃的声音。 笨、蠢、憨,几乎所有代表脑子不灵光的词汇,都曾被潘宏财用来定义疤二娃。 总之这小子勤快归勤快,但永远都入不了潘宏财的法眼。 当然,即便如此,潘宏财也从来没有赶走疤二娃。 看见陆天明趴在桌上。 疤二娃腼腆笑了笑。 这家伙历来都不善言辞。 所以把身上的蓑衣和斗笠放下后,迫不及待就跑向了传来声响的后厨。 “站住,你跑什么?”陆天明忽地喝道。 疤二娃年纪比陆天明小一些,平时没时间玩,也玩不到一起。 这会被陆天明叫住,显得又疑惑又害怕。 “我...我来迟了,不赶紧进去帮忙的话,掌柜的又要骂我了...” 看见对方那谨小慎微的模样。 陆天明立马泄了气,这不还是十几年前那个疤二娃吗... 疤二娃刚一进去。 后厨便响起潘宏财的吼声。 “小兔崽子,你还回来做什么?怎么不死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