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在群芳楼准备‘凶器’的时候。 普马城中心最大的府邸内,一片喧嚣。 “卓力,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偌大的庭院内,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负手而立。 他已年过中旬,虽然头发已经开始稀疏。 但不影响他将为数不多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扎成小辫。 此人便是令普马城百姓闻风丧胆的男人:嘎洼老爷。 他的脚边摆着数具獒犬以及乌弥羊的尸体。 四具尸身早已僵硬。 有一瘦削的汉子正蹲在尸体旁,认认真真检查着尸身上可能出现的问题。 瘦削汉子是个楚人。 但他依然将头发扎成了乌弥人的模样。 在他们不远处的空地上。 卓力和巴图瑟瑟发抖跪伏在地,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我问你话呢!”嘎洼猛地一声暴喝。 趴在地上的卓力吓了个激灵。 “老爷,二十五年,我跟了您二十五年了。” “这二十五年来,我可曾亏待过你?” “没...没有,老爷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别说亏待,哪怕责骂都很少。”卓力噤若寒蝉,整个面部都已经贴到了地面。 “所以这二十五年的恩情,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嘎洼指着地上两条獒犬的尸体,眼里迸射出愤怒的火光。 “老爷,这事不怨小的,大獒二獒去到索布肉铺前都是好好的,哪知...哪知...” 卓力话没说完就呜咽起来。 哭声之悲恸,仿佛大獒二獒真的是他的亲人一般。 嘎洼转而看向卓力旁边的巴图。 “你叫巴图对吧?”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能明显感受到其中的杀意。 那巴图同样不敢抬头。 慌慌张张回道:“嘎洼老爷,神犬们吃的羊,都是我头天亲自检查过的,而且那羊脑我在菜场也尝过,我到现在都还好好的,这事真与小的没有关系啊...” 他害怕归害怕。 但事到如今关系到自己的小命。 巴图是万万不可能就这么稀里糊涂便背这个黑锅的。 听闻他所言。 嘎洼老爷突然冷笑两声。 “呵呵,你们两个都没有问题,难不成是我有问题?” 此刻正值午后阳光猛烈之时。 但卓力和巴图两人却感觉身处寒冷的冬季。 忽地。 卓力率先抬起头。 他指着身旁的巴图,痛彻心扉道:“老爷,一定是这家伙动的手脚,他伺候了神犬近两年,不是自己的心肝宝贝,肯定会有怨言。 他曾多次想尝试靠近神犬,可每次都无法如愿以偿,肯定因此记恨在心,恐怕早就生出加害神犬们的想法了!” 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巴图听到卓一如此说。 不禁抬起头,不可思议看向对方。 “卓一,你胡言乱语也不怕遭报应?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加害两位神犬?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道理的!” 卓一却不理巴图,而是低眉望着嘎洼凄惨道:“老爷,江湖上无色无味的毒药有很多种,肯定是这小子居心叵测找人购买了类似的毒药,悄悄给神犬喂下!” 巴图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神犬吃东西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着,要下毒也是你自己下毒,我什么时候有机会靠近了?怕不是你自己伺候烦了,早就预谋让我来替你背这个黑锅吧?” 卓一闻言。 面色大变。 之前装出来的悲恸立马消失不见。 兴许是无法忍受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像狗一样的巴图,敢如此跟自己说话。 他控制不住便一个嘴巴子扇了过去。 “放你娘的屁,大獒二獒跟我亲兄弟一样,我会做这种畜生才会干的事情?” 巴图挨了巴掌后,双手紧紧攥着,激动得满脸通红。 可无论如何都不敢还手。 当着主人的面打狗,那和扇主人的脸有什么区别。 所以巴图也只能咬牙忍受着。 “够了!” 忽地。 嘎洼老爷一声暴喝。 “你们两个再吵吵,我现在就送你们去喂狼。” 巴图和卓一立时重新跪好,比被圈养的牲口还要听话。 嘎洼老爷转而看向蹲在地上的男人,面色随即缓和了些许。 “乐涛,检查得如何了?” 身材瘦削的乐涛缓缓站了起来,摇头道:“老爷,我已用银针试过,并无中毒迹象。” “不是中毒,我这两条爱犬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暴毙?”嘎洼吃惊道。 乐涛微微低头,陷入沉思。 “要不要找个兽医来看看?”嘎洼补充道。 乐涛轻轻摇头:“兽医来,方法跟我一样,没有必要折腾。” “难道就这么算了?”嘎洼不快道。 似乎想到了什么,乐涛轻声道:“老爷稍安勿躁,我先问他们几个问题。” 说着。 乐涛缓步来到了巴图和卓一的面前。 他蹲下身子,先将目光放在卓一身上:“卓管家,你确定去到索布肉铺之前,没有人接触过大獒二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