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一个很有新意的故事。 在海边的城镇中,曾经有着这样的一对青梅竹马。 他们自幼相识,海岸默默地记录了他们无数的美好回忆。 长大后,两人顺理成章地结发成为夫妻,过着平淡却也幸福的生活。 然而突如其来的不幸打破了这一切——女人生了一场大病,高昂的医疗费用几乎将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压垮。 好在男人并没有因此脱身离去,他顶着莫大的压力,无微不至地照顾妻子直至痊愈。 女人病愈后却不复曾经的健康与力量,每日仅能干些邻居施舍的轻活勉强维持生计。 再后来,或许是因为难以忍受清贫的生活,男人以改善生计为借口,追逐着金钱的诱惑扬帆出海。 这自幼相伴的两颗真心终是被盘根错节的命运生生拆散。 刚开始,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女人坐在港湾,静静地眺望着潮起潮落,期待着男人的归来,这曾经是她一天中最为轻松愉快的时光。 她凝视着广阔无际的大海,以海浪声为节拍,轻声哼唱起那些在港口流传许久的歌谣。 但随着日复一日船来船往,无数相似的身影掠过她的眼前,却都不是她所等待的心上人,思恋的情感也在不知不觉中化为了满腔的闺怨。 突然有一天,一位身着翠绿衣裳的女子跟随着黄昏,来到了女人的身畔。 女子拾来木材点燃篝火,两人相对无言,唯有海浪拍岸的声响伴随着夜的降临。 直到炭火熄灭,直到天光渐明。 眼看翠衣女子起身将要离开,女人咽泣地开始了她的诉说。 . “我的爱人在海上独自漂泊,我不知道他在何处。 “但如果你看到他回到了岸上,请你代为向他讲述。 “请你告诉他我的名字,请你转达我的思念之情。 “请你告诉他——我爱他。” . 然而,正如承载浪子的船从未停靠,那名女子也未曾回返,宛如雪泥鸿爪一般,徒在女人枯寂的生活中留下一道偶然的痕迹。 这此后的日日夜夜,仅有女人独自守望在海岸边。 她身着翠绿的衣裳,安静地哭泣着,却已不知道为何而哭。 她的泪水流到海里,在夜晚却闪耀着蓝色的光芒,仿佛在为那仍在漂泊的人照亮归途。 . “所以,男人最终还是没有回来是吗?”直到海叔讲完了整个故事,婷婷依旧意犹未尽。 “谁知道呢?”海叔摇了摇头。 “可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帮她找丈夫呢?而且就算遇见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啊。”虎鲨只是疑惑地问道,完全没有被故事那悲伤遗憾的情绪感染。 “这终究只是莱勒港流传下来的一个民俗故事罢了,”海叔笑道,“而那位作者,说不定也只是受到了‘蓝眼泪’的启发才创造出了这则故事,留下一个令人遐想的结局才是最好的安排。” “不错的营销手段。”唐晓翼鼓起了掌。 “确实。”查理踢了一下脚下的海水,完全无法将它们同女人的眼泪联系起来。 “你们这群家伙,真是一点浪漫气息都没有!”婷婷俯下身拨动着海面。 看着点点萤光在她的指尖闪烁,她又开心地眯起了眼睛。 “总之……确实很漂亮就对了……”这是扶幽在说话。 “这个故事……”渡忽然若有所思道。 “这个故事怎么了吗?”海叔看向他。 “为什么他们没有孩子?”渡提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 派洛特抬起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又抖了抖浑身的羽毛。 “他们到底有没有孩子,在这个故事中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件事吧?”查理对此感到莫名其妙。 “这么说也没错……”渡歪着脑袋,“只是觉得他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如果没有孩子的话,故事有些不完整罢了。” “要真什么都写出来的话,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一本厚重的书了!”唐晓翼嘲弄般笑了一声。 “那我还是听故事得了……”一听到书虎鲨就感到头疼。 “也是。”渡没再多说什么。 海叔倒没想到这群孩子会对这个莱勒港家喻户晓的故事展开这么多的讨论,此时他既无奈又欣慰地笑着,将视线投向了夜空。 绚烂的星光如点点碎钻铺洒在柔软的天鹅绒夜幕之上,港口的灯塔时而在其中划过一道金色的轨迹。 他又收回目光,带着笑意拍了拍查理的肩膀:“时间不早了,明天为了赶海我们还要早起呢。 “现在你们应该也挺累的了,是该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这样吧。”海叔一拍手掌,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明天六点半,我们就在那间小平房上集合,怎么样,都起得来吧?” “没问题!”几个孩子齐声回应。 “没问题!”派洛特鹦鹉学舌跟着说道。 “对了,回去之后要记得冲洗干净身上的海水。”海叔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虽然浮游生物不像晓翼那样说的会产生什么有毒物质,但要是因为残留在皮肤上过敏,那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 “知道啦海叔!”查理说着,又踢了一下海水。 “回去咯!”虎鲨高高举起了一只手。 看着这群依旧不见疲惫的小家伙们,海叔的心情也不由得愉快起来,他凝视着夜色下波光粼粼的海面,轻声哼起了一首悠扬的歌曲: “在那片遥远的海滩 “一位孤独之人在海上航行 “扬起白色的帆 “如果你在海岸看见了归来的他 “希望你能告诉他 “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