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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斗兽场(十七)“他便是神明”(1 / 1)

火光闪烁,物影绰绰。

雕刻着史诗故事的廊道一望无际地延伸,老虎驮着齐斯和念茯沿着长廊奔跑,速度不减,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化。

古希腊式样的大理石建筑横亘在走廊尽头,狭窄的通道竟将玩家引入磅礴壮阔的地底建筑。

挖空的巨大空间构成典型的欧式庭院,足有教堂前的广场那般大的规模,中心竖立一座手捧书籍的洁白石像,被昏暗的光线蒙上一层灰色。

庭院周围环绕着由廊柱支撑的连廊,明暗交错的遮挡后是一间间门窗紧闭的房屋,闭塞压抑得像是存放棺材的坟墓。

“这地方我来过,真的是太像了……”念茯环顾四周,神色怔忪。

潮湿的霉味在空气中萦绕,被风吹起的灰尘刚飞起几寸便湿渌渌地坠地,恍若被某种力量禁锢。

“嘶嘶”的杂声从地底传来,此起彼伏,仿佛有什么异常生物即将破土而出。

“这里的布局参照了你长大的那个孤儿院?”齐斯注视着大理石墙壁上深绿色的苔痕,用随口一猜的语气问。

“是。”念茯颔首,“布局和规格简直一模一样,中间的庭院是孩子们打架的地方,旁边的都是一间间集中营似的房间,塞满了人,一到晚上就锁起来。”

诡异游戏和现实之间存在莫大的联系,但古希腊背景的斗兽场和坐落在江城的孤儿院怎么看都八竿子打不着。

不知是诡异游戏的副本偷懒从现实中随便抓了个场景抄过来,还是那个古怪的孤儿院本就是诡异游戏引渡到现实的“斗兽场”……

“和我讲讲那个孤儿院的事吧,也许会对通关副本有所帮助。”齐斯轻声说。

他操纵着稻草虎全速前行,踏入空阔寂寥的庭院,同时俯身令前胸紧贴老虎的毛发,聊以减缓血液的流逝。

【不死者】的图标旁显示【52%】的数值,在被包扎好后,以每分钟【0.05%】的速度下降。

等这个数值降为零,他将永眠不醒,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慢性死亡。

“你现在的状态还能撑多久?”念茯盯着齐斯胸膛上被鲜血浸透的绷带,涩声问。

齐斯有气无力道:“取决于常胥那个家伙什么时候攒够三千积分,想起来去找斯芬克斯。”

………………………………

2034年2月3日,东京,足立区,东绫濑中学。

闪烁着警示灯的警车停在校门外,间断性发出令人不安的警报声。

来往的路人在警戒线外停下,拿出手机对着案发现场猛拍,由于角度问题,大多只能拍到茂密灌木的遮蔽下猩红的血泊。

学生们则在保安和老师的疏散下,贴着警戒线旁留出的小道走出校门。他们即将迎来周末,并不急着回家写作业,反而对于在外头闲逛有超乎寻常的热情。

除了有家长来接的一些学生被心不甘情不愿地领了回去,大多都在校外的空地上聚集。

胆大的挤进人群冲警戒线内的尸体探头探脑,胆小的则站在人群外围和同学或者路人窃窃私语。

“死的是柳原慎二,也是十三班的呢。”

“果然啊,生前行为最恶劣的就是他,渡边的鬼魂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也是可怜,如果他早知道会死,肯定不会那样干的啊。”

死者身高目测一米八五,中等体型,此刻仰躺在校门旁的花坛中,后脑勺朝下,一根铁钉从他的脑干刺入,贯穿脖颈,在突起的喉结上冒出一个尖头。

血液从破口中流出,顺着略微倾斜的地面向低处流淌,染红了校服的领口,像是菜市场地面上的西瓜汁液。

渡鸦警官叼着香烟,蹲在尸体旁边,伸出手指一寸寸摩挲过花坛中的土壤,在尸体的脚后跟处停留。

那片的土壤明显比其他地方的泥土更加湿软,像是被涂满了浓痰或者鼻涕,粘稠而滑腻。

死者应该是在放学后走进花坛,不小心踩到淤泥滑倒,头正好磕在脱落的钉板上,才当场丧了命。

常人如果是向前摔倒,双臂会下意识地护在身前撑住躯体,虽然容易导致手骨粉碎,但在多数时候能保住头颅等重要部位。

可惜的是,死者在临死前不知为何回了一下头,导致滑倒时整个人向后仰倒,手臂挥舞着试图保持平衡,却被两旁的灌木缠住。

加上他上半身的身材管理欠佳,后脖颈直接在重力的作用下重重撞在钉子上,被捅了个对穿。

这似乎是一场由意外造成的惨剧,由多个巧合酿成死亡的结局。

只是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死者的双目睁大到狰狞的程度,死死地盯着某一处,死前的惊恐在脸上原封不动地残留。

渡鸦听着学生们关于“鬼魂索命”怪谈的议论,气定神闲地嘬了口香烟,抬眼看向死者望着的方向。

只见保安室的屋檐上悬挂着一只山羊头颅,毛茸茸的眼窝中深嵌两只无神的横瞳,狭长的嘴巴咧开一条细缝,像是在微笑,嘲讽而戏谑。

渡鸦站起身来,走到屋檐下,仰面和山羊头对视。

他用两指夹下香烟,喷吐出一口白乎乎的烟气,唇角勾出一抹饶有兴趣的笑容。

“嚯,有故事啊。”

……

白棋喜欢了解凶手的故事,那会让他感到快乐。

因为对于精神正常的人来说,在日益严格的法律的约束下做出杀人的举措,必然要面临极大的心理压力,大概率是被事态推到了别无选择的地步。

他们的故事往往被绝望和痛苦的阴云笼罩,并会在突破临界点后落下恐惧、憎恨、愤怒等负面情绪的暴雨,倾盆瓢泼,冲刷着血与泪。

就像摇着轮椅的人沿街慢行,在看到手脚健全的人投以居高临下的目光后,会生出“这个世界在下一秒毁灭也好”的阴暗想法。

人类和低等动物相区别的最明显的地方,就是他们不喜欢为种群的集体利益做出牺牲,且总是希望同类比自己过得更加糟糕。

痛苦的人容易做出强破坏性的报复社会的举动,只需要一颗火星就能点燃心底的炸弹,不会畏惧和退缩,是最好用的一次性耗材。

而从了解他们的加工原理到亲手引燃其中的炸药这一过程,是灿烂、盛大而富有期待的,就像大部分人都会喜欢的新年放烟花的环节。

白棋喜欢咀嚼痛苦,包括别人和自己的,并且不惮于手动制造一些惨案。

从生到死地掌控一个人的心理会让他生出一种作为“神”的崇高感,就像小孩子在最无法无天的年纪虐杀猫狗、掐死鸟雀。

这是一种变态心理,作为反社会人格障碍的一种,有史以来促成了数以万计的连环杀人案,并在上个世纪光荣地成为了臭名昭著的前额叶切除手术的研究课题之一。

白棋系统性地学过心理学,能够客观地诊断出自己的病症。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毕竟现代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心理问题。

超过九成人自认为自己存在心理疾病,更有四成人已经通过各种渠道确诊,他作为病友大军中的一员,没有什么出奇。

鉴于龙郡拥有完善的侦查体系,白棋在过往二十二年很好地克制住了自己不合理的冲动,从未在人生履历上留下案底。

不仅如此,他还通过杀死鸡鸭猫狗等动物的尝试,确定了:简单的血腥杀戮并不能带给他快感。

他所痴迷的,是富有美感和艺术性的谋杀,是操纵和玩弄人心的支配感,是高智商罪犯表演式的完美犯罪,和哥德巴赫猜想亦或者莎士比亚戏剧没什么本质区别。

于是,他做起了私家侦探的活计,从最开始的小偷小摸到暗中介入大案,像鬣狗般从血腥惨烈的案件脉络中攫取痛苦,短短两年间接连破获了两百多起案件,声名鹊起。

在这期间,他意外觉醒了一种能力――【读心】。

痛苦到一定程度的人在他面前走过时,那些人心底的所思所想都会被他获知。

而他只需要和这些人建立足够的联系,在他们的心底埋下充足的暗示,并让他们自愿死亡,就可以获得他们的情绪――

准确地说,是将某种情绪强行施加给其他同样痛苦的存在的能力。

白棋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从一个精神病患者那边得到了【疯狂】,并将【疯狂】施加给一个被家人赶出家门的流浪老人。

第二天,那片街区便爆出了流浪老人杀死自己的不孝子女一家的新闻。

可惜的是,因为白棋和那位老人联系不深,这次作案并未让他获得对应的情绪能力。

不过,他依旧为实验的结果感到满意。在他看来,那是接近“神”的最重要的一级阶梯。

糟糕的是,他的情绪阈值也因为这次实验得到了提高,简单地破获案件已经不能再带给他快感了。

――每每看到那些粗制滥造的作案手法,他都恶心欲呕。

他想过也许可以制定一些犯罪计划,兜售给那些想要杀人的蠢货,以提高谋杀案的平均艺术价值。

然而,龙郡的治安太好了,在现实里拍一下痛苦者的肩膀,说“嘿,兄弟,我可以教你杀人”,八成会被监控拍到,进而被请去警局喝茶。

要想打造可持续交易谋杀计划的犯罪帝国,需要首先解决龙郡公民不会进暗网、不知道如何规避追踪等问题。

过程之复杂,甚至让白棋担心自己会沉浸于传授信息网络知识的公益事业中,而忘了自己本应是个活该枪毙五分钟的危险分子。

总而言之,龙郡绝对不是一个适合犯罪的地方,有抱负的反社会人士还是尽早搬家为好。

所以,2034年1月1日,白棋搬家到了东京,在足立区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

……

2月4日,小雨。

早上八点,一个戴山羊面具的纤瘦身影小跑着穿过雨幕,在白棋侦探事务所门前停步,抬手敲了两下门。

“咚咚”的清脆声音在僻静的破败街巷间突兀地响起,过了足足两分钟,门内才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进来吧。”

山羊面具推门而入。

狭小逼仄的事务所中,白棋披着黑色大衣坐在办公桌后,微笑着冲来人打了个招呼:“渡边君,好久不见啊,随便坐吧。”

说是随便坐,其实只有办公桌前有一个空座椅,椅面还有些歪斜。

山羊面具略显拘谨地在座椅上坐下,一言不发。

白棋倒是不慌不忙,摸出手机调出一则新闻――《东绫濑中学高二学生意外身亡,具体死因正在调查》。

他伸出手指划动页面,脸上的笑容很是愉悦。

“恭喜你的复仇行动取得了不错的进展,可惜很快就要有麻烦的人物介入了呢。

“也许,你会需要一场新的交易?”

1月30日,周一。

渡边彻踏着八点的铃声,气喘吁吁地跑进教室。

他矮小瘦弱,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许久没理的头发有些偏长,刘海遮住眉毛,被平光眼镜架在后面,看上去完全是个好欺负的乖学生。

老师还没到,渡边彻低着头小跑到前排的座位上,熟练地摸出口袋里的纸巾擦拭不知被谁倒在椅子上的墨水。

手指倏地一痛,指尖渗出几滴血珠,原来那墨水里还藏了玻璃渣,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却足够锋利,可以刺破皮层。

同桌自从他走进教室后就盯着他看,这会儿回头做了个手势,一时间全班的学生都哄笑起来。

坐在渡边彻附近的几个男生更是捏着嗓子你一言我一语:

“渡边君好可怜哦,一定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小小年纪就看不见了!”

“瞎子今天来这么晚,恐怕也是因为看不到路撞到电线杆了吧?”

渡边彻其实并不是瞎子,甚至视力也是正常人水平。

但在一次高烧后,他的瞳孔发生了病变,变成了橄榄的形状,还诡异地横了过来。

为了不吓到别人,他只能用平光眼镜进行聊胜于无的遮蔽。于是,同学们便有了嘲笑他的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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