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岫白有些烦躁,他是来找沈诺的,却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但尽管他表示不用赔偿,那男人却依然不肯放弃,甚至还歉疚地表示要请他吃饭。
江岫白是公众人物,不敢继续和他纠缠,只能留了个联系方式给他,便匆匆离开了沈氏集团。
他一走,那男司机就收敛起神色,拿出手机给人发消息:【傅总,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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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诺在公司又混了几天,大概是沈淮都看不惯她有事没事就跑到他办公室的休息室躺着,又给她安排了别的工作,让她去协助余晴准备选秀节目最後一期的决赛。
“我才刚闲两天。”沈诺控诉他。
“让你协助她,不是让你什麽事都揽到自己身上,你不会把事情推给她?”沈淮轻嗤。
“……余总听了这话估计得连夜跳槽。”
“不会,别人不会给她这麽高的薪资。”
沈诺:“……”难怪这麽有恃无恐呢。
“等会儿下班和我去见个人。”
“什麽人?”
沈淮语气淡淡:“去了就知道了。”
“听你这麽说,我都已经不太想去了。”一般这麽卖关子,多半不会是什麽好事。
“你以为你有得选?”沈淮冷冷地看她。
“好好好,谁让我是人下人。”沈诺装模作样地抹眼泪。
“你欺负孙秉权的时候可不是这麽说的。”沈淮面无表情。
沈诺不装哭了,改为装傻:“听不懂你在说什麽。”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因为你他举报你旷工又去吓他的事?”沈淮瞥她。
沈诺摊手,一脸无辜:“谁吓他了,我只是和他友好地交流,让他以後能够有什麽问题直接和我沟通,你多忙啊,哪用得着什麽事都来找你,对吧哥?”
沈淮冷笑:“一肚子歪理。”
“歪理也是理。”
沈诺整了整有些乱的头发,她说:“所以今晚到底见谁?需要准备什麽吗?”
“不用,你少说话别把人气到就行了。”
沈诺呸了一声:“你以为你好得到哪里去?”
还好意思说她。
“我可没把沈华镇气进医院。”沈淮凉凉地开口。
没错,前两天他派去跟着沈华镇的人去了医院,挂的还是精神科的号,是因为什麽似乎不言而喻了。
沈诺死不承认:“别瞎说,是他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关我什麽事。”
“最好是不关你事。”
沈诺不死心地继续问道:“不告诉我是谁,好歹透露一下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吧,你什麽都不说,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见嫂子呢。”
“……”
沈淮揉了揉眉心,不得不透露了一点:“是个老人家。”
“哦好吧。”
沈诺以为是什麽她没见过的长辈,也就没再放到心上,直到晚上,她眼睁睁看着坐着的车开进了某座气派的庄园。
这庄园是中世纪风格,建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岁月留下的痕迹给它增添了几分古朴的韵味。
“……不是来看望某位老人家吗?”沈诺压低了声音问旁边的沈淮。
沈淮看出了她的心思,他不咸不淡地道:“就不能是有钱的老人家?”
“……”
倒也不是不能是,就是和她想象中有一点出入。
车刚停好,就有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年轻男人迎了上来,他毕恭毕敬地弯腰道:“沈先生,请跟我来。”
沈诺瞄了一眼他的打扮,看上去就和动漫里的黑执事差不多。
“傅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在欧洲留学,他的奶奶是英国人。”
耳边响起沈淮的声音,大概是在和她解释这里为什麽会是这种风格。
但沈诺的关注点却是:“傅老爷子?”
她声音下意识拔高了几分,前面的年轻男人都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她迅速收敛起脸上异样的神色,面不改色地朝他微微一笑。
沈淮不是很能理解她为什麽这麽惊讶,但还是解释道:“傅家发家早,早年沈家刚起步时,他们家对我们家有过一些帮助,後来爸掌管沈氏集团的时候,两家的关系也很紧密,一起合作过的项目不少。”
只不过到了他和傅初霁手里,两人都十分默契地结束了那些合作。
沈淮接着道:“傅老爷子前段时间摔倒住院,最近才出院,於情於理,我们都该来这一趟。”
沈诺点了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
那看来这个傅家,就是傅初霁所在的那个傅家了,不知道他今天在不在家里。
沈诺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他不在,少见一次反派,多一份安全感。
这庄园很大,他们走了挺久,才终於看到了那位傅老爷子。
他坐在轮椅上,正在草坪上晒太阳,瘦弱的身形看上去确实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他的身後给他推着轮椅的是个长相英俊的年轻男人,沈诺隐隐觉得他眉宇间和“季楚”有些相似。
她正看着对方,那人也转过头看向了她,紧接着皱起了眉。
沈诺看出他脸色不善,心道这人什麽毛病,一点礼貌都不懂。
“你们来了。”
傅老爷子看见了他们,那张枯瘦的脸上浮现一抹淡笑。
沈淮走上前,他语气还算尊敬:“本来早就应该来看望您,不过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宁城,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傅老爷子笑道:“你有这份心就很好了。”
他目光轮到了他身旁的沈诺身上,大概是有一部分英国血统,他瞳色很浅,那双浑浊的眼睛看过来时,给人一种被盯上的感觉。
“这是诺诺吧?这麽久不见都长这麽大了。”傅老爷子眯眼笑着,语气透着几分亲切。
沈诺面不改色地上前,乖巧地道:“傅爷爷好。”
管他是怎麽回事,嘴甜一点总不会出什麽错。
傅老爷子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接着叫过了身旁的年轻人,笑眯眯地对她道:
“这是从璋,你还记得他吗?小时候你们还经常一起玩儿呢。”
沈诺:“……”
哦,原来是傅从璋啊,难怪这副死人脸,那没事了。
沈淮替她解释道:“她前段时间伤到了头,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