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怎么个说法?”
余乐醒这么一说,程昱文立即来了兴致,身体微微前倾,问道。
“唔——”余乐醒稍稍显露一丝为难,犹疑道,“冒昧求问二公子,您与那女间谍,是如何相处的?”
“有必要吗?”
“若要尽快的话……”
程昱文定定直视了余乐醒几秒钟,忽地嗤笑出声,靠回到沙发上,勾勾手指示意他凑近一点。
压低声音嘀咕了一番,看着余乐醒脸上不受控地显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程昱文扶着膝盖,笑得前仰后合。
余乐醒和妻子感情甚笃,但早前在外留学多年,交游广泛,不是没见过玩过的,甚至在莫斯科学特工那一套时,也少不了这方面相关的内容。
但,二公子这么会玩儿,堪称刁钻的,也着实罕见。
这一刻,他简直忍不住怀疑,如果不是时间紧迫,就二公子这种磋磨人心的玩儿法,日后迫那女间谍反水可能性真的很大。
程昱文看余乐醒反应,也大概猜测得出对方脑袋里在想什么,心里多少有些无奈。
他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的恶趣味确实稍微大了那么一点,可他真不是什么变态,只是,没办法嘛!
心里搁着这么多事,压力太大,就,总得找乐子缓解一下吧?
烟,他现代那会儿就不沾,酒,怕醉后失言又不敢放松多喝,除了这上面放纵一点,还有别的什么更好的排解途径吗?
再者说,那还是个女间谍,又不是良家……
到底惦记正事当前,余乐醒很快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正色道:“二公子未雨绸缪在先,后续之事便好安排了。”
他略加思索,低声解述自己的想法。
……
汤山俱乐部。
“一段时间未见,雅泉小姐似乎有些生疏了。”
“王少哪里话,不过是尽自己的职责而已。”
廖雅泉不动声色地抵挡着面前这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
这家伙的亲爹在立法院职位不低,要是在以前,也得精心维护着关系,现在就无需虚与委蛇了。
先前她将与程昱文的事汇报请示上级,得到明确批示,务必要获取此人信任,留在他身边。
要成为程二公子身边的女人,怎么能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沾上干系?更何况,那家伙的性情本来就难以应付。
廖雅泉一想起那人,忍不住心有戚戚,又多少有些忧虑。
之前,那家伙带她进城玩乐,可以说颇为热切,可一转头这么这么好几天又完全撂开手不闻不问。如果是有事耽搁还好说,要是……
廖雅泉原本对自己的魅力有相当的自信,但在那家伙面前多次受挫,占不到半点主动,心里越发没底。
周旋一番摆脱了纠缠,她回到前面接待登记处,被几个同事时不时投来的异样眼神看得浑身发毛。
她心中那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深,找机会拉住平日与自己关系不错的一个女孩,小声问:“出什么事了,怎么大家看着我的样子怪怪的?”
那女孩儿为难地咬着下唇,禁不住她央求,涨红着脸小声道:“程二公子刚才过来,身边带了两个姑娘。”
廖雅泉一直提着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该死的混蛋,就算喜新厌旧,这也太急了吧!
就不该那么快让他得逞!
她恨得直咬牙,以至于忘记了,真正面对程昱文的时候,根本没有拒绝这个选项。
看廖雅泉愣在当场,那女孩儿心中不忍,安慰道:“你也别想太多,也许那位等下就让人来找你呢。那位的身份,身边总归少不了人的……”
“我知道,谢谢你。”廖雅泉心中焦躁不已,失意又强作镇定的模样根本无须刻意伪装。
顿了顿,她又问:“他来是直接上山了,还是?”
“没上山,就在咱们这里开了房间,还定了宴客的包房,好像要请什么人。”
宴客请人?
这一刻,廖雅泉都顾不上骂程昱文翻脸无情。她想的是,这家伙要设宴,客人会是什么身份?
是和他身份相近的其他权贵子弟,只是凑在一起胡闹,还是……
想到在夜巴黎所见的那两个气质非凡的男人,可惜那晚没能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何事找上门去。
两条消息,无论哪一条,都由不得廖雅泉不上心。她非得去见程昱文不可!
胡乱找了个借口,在同事们理解、同情并怜悯的眼神中,她来到了程昱文所订的房间外。
一个样貌端正身形精壮的男人守在门外,拦住了她。男人身后,房门紧闭,隐约透出一丝嬉闹笑声。
听二公子详细描述过小日子女间谍的样貌,所以人一出现,余乐醒立即便辨认出来,心中有数,却权当不知:“你是什么人,来做什么?”
廖雅泉轻蹙着眉,低头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我叫廖雅泉,是这里的服务员,是……”
余乐醒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退后,这里不需要服务,你赶紧离开。”
“我……”
廖雅泉蓦地抬头,鼻尖与眼眶微微泛红,睫毛上沾着清亮的水迹。她抽了下鼻子,深呼吸,仿佛鼓足了平生最大的勇气:“我想见二公子。”
好个楚楚可怜的美人儿!当真是唱念做打信手拈来的高手!
余乐醒将她情态尽收眼底,心中暗笑,不由十分好奇,二公子是怎么看穿这女人的真实身份的。
思绪虽然短暂发散了片刻,他面上却不露半分痕迹,继续做戏。
上下打量她一遍,他眼中显出一种了然,却仍旧绷着脸,不曾松口:“二公子没空见你,你可以走了。”
廖雅泉望一眼房门:“我,我在这里等一会儿可以吗?”
看这人又要断然拒绝,她又赶忙补充一句:“我离远一点等,就一会儿,求你别赶我走。”
她抬眼恳切求告,眼泪夺眶而出,滚滚落下。
对方的脸上终于闪现过一丝动容,他垂眼避开她的眼神,没有再多说什么。
廖雅泉悄然松一口气,知情识趣地退后几步,到不远处靠墙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