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响叶,倚泉听风。 青山呆滞的望着因果水滴,两人似隔着这因果内外,似相望着。 那滴水中是小司徒山的面容,又在青山满身的华光之下,倒映出了青山的面容。 两道面容相融,终化成一人。 “我是......山河之灵。” 林中之夜寂静,唯有轻风摆弄着青山的衣摆,那云杉摇曳在泉中之水倒映被撕得支离破碎。 鱼竿落在泉畔,鱼竿头垂入水中,又在流水之中摇晃不止,荡起了点点水滴。 那一滴滴水珠,悬到青山的面前,展现出小镇之人背后的一幕幕。 那些,从未在司徒山面前露出的画面。 青山蓦然回首,看向了面前的一幅幅因果之画...... 耳边响起了这小镇千家万户的窃窃私语: “司徒家的那两个口死了,只剩下了小山一人,好可怜呦。” “不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孤苦无依的。” “总要帮一帮他,让他能活下去不是?那孩子也是可怜,不知怎的就没了爹娘。” “只可惜,他不愿离开酒铺。” “那便多去照顾他的生意吧。” “老头子,今日有没卖完的烧饼吗?拿一些去酒楼,给小山吃。” “他不愿意白要,你就收他银子。等到明日假意去喝酒,再把银子还给他。” “......” “小山今日从桌子底下出来了,又是哭了好久,看着心疼。” “小山的酒铺,好像没酒了。我去给他弄一些,便宜给他,再让他放酒楼里卖。” “......” “那孩子太懂事了,今日又去了龙泉打水。倒在了井中,还以为咱们不知道......” “听说了吗?外头的世道乱了。” “是啊,听闻咱们的天地,只是一方洞天。外头有许多仙人来了,要夺取咱们天地的山河福泽,说是去滋养仙人种下的仙草。” “不知为何,这些时日龙泉到处跑,好像在躲避着什么。” “咱们龙泉镇的山河福泽,都在那灵泉中。” “许是,它也感到害怕了吧.......” “......只可惜它走不出这片山河天地。” “......” “近来不知为何,许多外来的人都走了,他们是听说了什么吗?” “我心中有种不祥之感......” “不好,我感到龙泉镇的天地山河被人在外设下了大阵,那个大阵似乎在剥离什么!” “难道是要夺走咱们的山河福泽.......龙泉吗?” “我们能离开吗?” “这天下之乱,我们又能去何方?” “......” “不知为何,小司徒山近来似乎越来越来越虚弱了,他这几日总是做错事情。” “对啊,今日还在错将空坛端上了客人的酒桌。” “他似乎意识朦胧了起来......” “.......” “老夫明白了。” “什么?” “或许咱们的山河福泽,已经诞生出了灵智,上岸成了人。” “是谁?” “就是那孩子......” “......” “我看到那孩子今日在酒楼门前发呆,他似乎又忘了许多事情。” “也罢,忘了便忘了吧,最好一切都忘了。” “仙人的大阵,似乎开始对他产生了影响......这可如何是好?” “......” “我看到那孩子今日倒在了酒楼之中,那孩子怎么还不走?” “只要他离开,或许便能活下去呢?” “他......走不了。那大阵锁着他呢!” “咱们呢?要走吗?这大阵成时,或许便是龙泉镇的忌日。” “咱们走了,他怎么办?” “是啊,他是这方天地山河的福泽之灵,咱们可以走,但是他却走不了。” “那些仙人,想要他的命!” “明日喝酒去......” “......” “他以自己滋养了咱们镇子世世代代,咱们总不能在他的大劫前而独自离开,丢他一人在这吧?” “他该多伤心啊?” “有什么办法?” “他护了咱们这个镇子无数年,也轮到咱们护他了。” “那边......不走了!” “......” “不走,不走。老子不走,谁爱走谁走,老子的铁锤,也不是炼不得兵器!” “不就是仙人吗?怕什么?” “......” “此花开于龙泉镇,便该落于龙泉镇。” “这方天地遍地落花,我们又能去何处?不如在此随他一起落下。” “若是可能,为他谋一道生机。” “只要他活着,龙泉镇便活着。他去了何方,龙泉镇便在何方。” “......” “那孩子似乎知道了什么,看咱们的神色不对。” “他似乎已经记不得曾经的过往了......还问咱们,他曾经与咱们的过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