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惺忪,风云慵散。 这一处龙泉小镇的人们依旧是那副与世无争的模样,整日上街闲逛,你来我家,我去你户。 修行,不是为了争夺大道。 而是为了能活的久一些,闻风展语。 对于这小镇之人而言,修为这东西,便是能够护着这一亩三分地,够便好了。 也没人喜欢修炼,也没人喜欢整天悟道。 时如过客,匆匆而走。 有人渐眼发现了镇子中央的那口井中,居然有了龙泉灵水的气息,井水中有了灵力。 有人开心不已,觉得或许是龙泉跑来过井中。 也有人轻轻回首,看向了镇子街头的那家小小酒铺。 这一方天地,依旧是那般的宁静祥和。 唯有那小酒铺中,似乎总带着一股淡淡的哀愁...... “守财奴!” 酒铺阁楼之上,木槿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青山那冷漠的神情,每日一问:“你现在面具之下,是什么情绪。” 不知何时,青山又一次取出了许许多多的木头,刻起了灵牌。 听到木槿的问话,青山抬起头道:“五分喜,三分爱,两分欲。” 木槿疑惑:“这是什么情绪?” “开心!”青山淡淡道。 木槿好奇:“为何?” 青山放下了手中的刻刀和木头,转头看向了窗外:“我在准备一笔大买卖,到时候此地这帮傻子的钱都是我的。” 木槿摇头:“你骗人。” 也不知说的是什么骗人。 青山默然,未曾回应。 木槿等了等,没见青山开口,憋了半晌,没憋住又问道:“你就这么喜爱钱财?” 青山理直气壮:“那当然,这世间有比钱财更重要的东西吗?” 木槿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 青山一身云杉被吹入阁楼的风微微摆动,目光逆风越出窗台,眺望那山河如画。 “这出戏,还有多久?”青山问。 木槿呆了呆,掐指一算,微微垂首:“三个月......” 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木槿对着青山问道:“你何时走?” 青山摇头:“我说过,我会将这出戏演完。” 此言传入了木槿的耳中,彷若一道潮鸣。 将这出戏演完,可是这出戏里的龙泉镇,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去。他这是要随戏落幕吗? 可是为什么? 明明可以活下去的。 木槿犹豫了一番,对着青山道:“其实,你的命数,不在这出戏里。” 只要你离开,在这龙泉镇你口中的戏曲落下帷幕前离开,你便可以活下去。 你的命数,并未与龙泉镇相依。 她之前算过,龙泉镇满镇之人皆死劫,唯有青山的命劫是生死由心,命由己定。 她的解签不一定准,但是她觉得命数之解是: 他留下则死,他离开则活。 故而生死由心,命由己定。 而青山说要看这出戏落寞,是选择留在这里等死。 按理说,她不该说出青山的命数天机,可她还是说了出来。 青山瞥了木槿一眼......废话,我的命数自然不在这出戏曲里,因为你我都是外来人啊。 又不是真的属于这一段过往。 “我知道!”青山没好气。 木槿呆了呆,久久未言。不知为何,她忽然不希望青山与这小镇一同死去。 她沉默了一番开口道:“或许,我能带你离开。” 她相信,自己若是带青山回到仙山。青山便能躲过这一劫,不用与这小镇之人一同死去。 “不走!我还没赚够!”青山毅然决然的拒绝......埋骨钱还没赚呢! 青山心中打着算盘:先赚唱戏钱,再赚埋骨钱,把戏曲之中的埋骨钱,通过唱戏钱带回去。 一个买卖,赚两笔银子。 我可太聪明了...... 木槿转过头,不再看青山,而是直言道:“我会在这出戏结束前走。” 青山点头:“好。” 两人相背无言,唯有风鸣奏响。 ...... 时如过客,匆匆而走。 又是一月过去,青山又不知何时在自己的脸上戴上了一道开怀的戏面,看上去十分开心。 只是他的眸光,看向了阁楼之下时,愈发的沉闷了起来。 近来小镇起了传言: 【司徒山因为给不起彩礼,木家的丫头下了仙山来退婚。但是两人皆有情,故而木家丫头并未离开。而是在等青山凑够彩礼。】 【所以司徒山拼命的想要赚钱财,争取凑够彩礼。】 如此花边传闻,极有可能是时常来酒楼的几位酒客暗中琢磨的,便不知如何传开了。 也不知是否因此传言,来到酒楼的客人渐多。 哪怕青山有意避不招待他们,他们也会自己取酒,自己留下银子。 即便青山躲在阁楼上,也时常会有人上来,对着青山挤眉弄眼道:“司徒,你放心,咱们小镇不穷。” 也会有人对着青山道:“我就不信,咱们一个镇子,还娶不起一个从咱们自己镇子出去的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