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先生出尽了风头。” 天衍城池中的一间酒肆内,李焕仙与三个鼻青脸肿的小青年对立而坐,儒雅俊美的金成吾陪坐在旁,为其斟满一杯酒。 虽说这天衍剑斋规矩也不少,但对于男女饮食这一块,倒也看得开。日常伙食都是荤素搭配,酒也可以喝,只要不贪杯就好。门人弟子到了婚配的年纪,不用自己说,剑斋长辈自会为其说和。入驻剑斋习武后,每月还有补贴银两可以拿。家中困苦的,剑斋自会妥善帮助。 学艺六年后,本事大的外派出去,武林盟自会有差事给你做。本事不够的,剑斋留着继续教。只要入了天衍剑斋,一辈子婚丧嫁娶,生老病死,甚至子孙后代都给你管了。 这么好的地方,堪称这方世界的地上天国,都说李焕仙不想走,换谁谁想走? “你们三个,不想说点什么?” 李焕仙暂时不想与金成吾过多交谈,反而看向对面那三个被自己揍得鼻青脸肿的愣头青。三人互看一眼,领头的极不情愿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我们技不如人,没啥好说的。敬你一杯,权当认错了。” “这是道歉认错的态度?” 李焕仙凌厉的一眼看向金成吾,这俊美的儒生剑客尴尬一笑,故作长辈态度教训道:“他们这些小的,自打今日听闻大师兄廖观海败于先生之手,不光不愤慨,反而各个跃跃欲试,想着见识一下传说中文武双全的李先生。你们三个!今日见识到厉害没?” “见到了见到了……” “输都输了,随你们怎么说呗……” “等下还要参加开剑仪式,这被打得鼻青脸肿,师父师娘那要怎么解释?” “还知道要解释?那就证明李先生手下留情!你们三个,速速回去反省!若再敢这般莽撞行事,就自己去找我爹领罚!” 看起来,金成吾在剑斋青年一辈中颇有威望,几句话就让这三个劣童老实了。只见三人被吓得一哆嗦,急忙起身离开道:“三师兄我们不敢了……你们聊你们聊……回见……” 望着三个憨憨这就跑路了,李焕仙饮了口酒后问道:“哥们,你到底想干啥?” “先生多心了,成吾只是久仰先生高才,想要与先生闲谈诗文罢了。我这三个师弟,与明月师姐一般,你是知道的,都不喜欢诗词歌赋。留他们在这,反而坏了我等文人风雅。” “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金成吾这点说词,忽悠别人没问题。毕竟长得好,气质出众,话术听起来十分诚恳。但他这套把戏,李焕仙从早用到晚,岂能看不出来他别有深意。 这货其实在那三个憨憨围攻李焕仙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只是一直隐于暗处观战。直到李焕仙动了真火,想要下死手的时候才突然冒出来搅和。 别看金成吾把他三个师弟臭骂一顿,可人家是师兄弟,绝对要比李焕仙这外人亲。看似是整治了三人,给了李焕仙一个面子。可实际上呢?借着话头儿,直接把那三个有错在先的憨货赶走,让李焕仙有把柄却没出处找事! 嗯,这拉偏架和稀泥的手段,不做掌门可惜了。 “问你个事。” 眼见金成吾在这与自己打哈哈,李焕仙也不惯着,直接道出心中猜想道:“廖观海败了,高兴的不光是那些愣头青吧?想来,金兄的父亲,金世伯也会很开心吧?” “先生说的哪里话?” 被李焕仙点破了自己父子间的那点猫腻,金成吾不光没有半点尴尬,反而风轻云淡的表示道:“我天衍剑斋,兄友弟恭,师慈徒孝。一荣俱荣,同气连枝,岂会有什么隔岸观火的下作把戏?” “啪啪啪!” 李焕仙赞叹的拍了拍手,对着金成吾竖起大拇指道:“我看,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才是天衍剑斋的最强绝技,比什么一式剑、二龙一凤强多了。金兄你呀,是个人才。若是以后不想混江湖,想混朝堂的话,直接去咸阳报我的名字,保你不用科举,直接入仕!” “哈哈哈哈………” 几句话试探下来,金成吾也不想再与李焕仙打太极了。都是千年的狐狸,一直话聊斋属实没必要。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那就省去拐弯抹角,敞开天窗说亮话吧! 只见金成吾果断起身,对着李焕仙拱手行礼道:“在下不才,恳请先生参加‘开剑大比’,勇拔头筹,统领剑宗!” “这……不是……你啥意思?” 金成吾这话,直接把李焕仙搞懵了。他本以为,这小子是想做剑斋掌门的候选人,是来打发自己滚蛋的。哪知道,人家根本没这意思,还恰恰相反,居然想让李焕仙留在这! “唉!” 只见金成吾无奈的坐在桌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先生有所不知,这‘开剑大比’,表是开山接纳外来弟子,里则是敲定下一任掌门的人选。我掌门师伯司空剑神秘失踪,剑宗不能没有领袖。本来我也不用发愁,因为有我大师兄廖观海顶着。可哪知道先生您神兵天降……先生不知道,我那大师兄认死理儿!从午时起就跪在祖师殿前磕头,一直磕到现在都不停!这次大比,他肯定不能顶雷了,那就得我顶!可是我……我真的不想抛头露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