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那句“合两姓之好”,已不再是因“心动”与“深爱”,而是成了条件的较量、标准的衡量。 贫者寻富,富者求更富,仿佛婚姻成了一场人生跃升的捷径。寻常男子,渴望以姻缘弥补自身与家境的不足,希冀觅得一位才貌双全的佳人,以婚姻为舟,渡过生活的波涛。 而那些才貌俱佳的女子,亦在寻觅,她们心中的如意郎君,不仅要外貌相配,更需财富为基,以抵御生活的风雨。毕竟,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若非富者,何以安身立命? 没钱的想找个有钱的,有钱的想找个更有钱的。自身条件与家境一般的男人,想找个各方面都不差的女人,想凭借婚姻实现人生跨越。 而各方面都不差的女人,都想找个外貌配得上她,金钱上还能给其兜底的男人。毕竟,若是不找个有钱人,那她一个月工资三四千块要怎么活? 然而,那些凭借一己之力,于世间闯荡出一番天地的男子们,见识广博,历经磨难,故而心思缜密,眼光独到。他们所求,乃是一位能在各个方面与之匹敌的女子,共同成长,互补所短。 而会赚钱又会持家的女人虽然是凤毛麟角,可依旧存在。但这种女人的内心异常强大,她们知道世道的艰辛,与独自打拼的孤寂。所以,她们会强忍着苦水在心中默默盘算,面前这么多优秀的男人,哪一个才能带给自己最多的利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当婚姻的圣洁被商业的算计所取代,一些清醒者,只能感叹:罢了,心累,毁灭吧。 在这场名为“婚姻”的交易中,人们应该重新审视警醒:当感情与人品被抛诸脑后,那剩下的,是否还有婚姻的真谛? 会京府城东的‘百鹊桥’饭庄,一楼偏阁门前,五六名衣冠楚楚的少年郎十分守规矩的排好长龙,等待屋内佳人的呼唤见面。 嗯,还是相亲,这事还没完呢! 古人成亲较早,早的十五六岁,晚的也很少超过二十二岁。当然,这是对男子而言。女子嘛,十八岁还没嫁人,基本上就属于老姑娘了。 只见偏阁屋内,一代名医刑一鸣捋着银白的山羊胡,三角眼斜视门前,一拍桌子道:“九十八号,进来。” “咯吱~” 话音一落,一名男子便即可不耐的推门而入。一进屋,先是给刑一鸣行礼道:“小生大兴城儒生方可,见过刑先生,邢姑娘。” “嗯,读书人懂礼数,坐吧。” 刑一鸣故作长辈慈祥之状,对一旁闷闷不乐的刑凤仪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二人交谈。 只见刑凤仪一脸的傲然骄态,虽然打扮的灵秀慧中,可态度却是相当的不屑与不情愿。为何如此?毕竟大清早的就叫人从被窝里薅起来,然后莫名其妙的出来相亲,换成谁都会不爽。 是的,他妈的那是相当不爽了!!! “儒生?家境如何?本小姐虽不是金枝玉叶,但也没过过穷日子。若想让我随你吃糠咽菜,那肯定是做不到!” 刑凤仪眼带玩味的说了一句,当场叫那儒生秀才有些下不来台。若是旁人这般歧视读书人,只怕这儒生扭头就走。毕竟古代的读书人,多少都有些傲骨。 可是,架不住刑凤仪真的水灵诱人呀! 只见儒生深吸一口气,义正言辞道:“大道虽远,亦然可求。小生虽家境贫寒,但志向高远。诗圣李焕仙有云: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行了吧你!” 不提李焕仙还好,一提李焕仙,刑一鸣与刑凤仪这爷俩便不约而同的一皱眉。只见刑凤仪一摆手道:“说这些没味道的话作甚?我劝你少读他的诗,老老实实种田务农吧!还学李焕仙?他如今都得吃软饭,靠别人养!” “你……好一个没家教的粗鄙村妇!” 李焕仙如今虽然声名狼藉,但在天下文人眼中,依旧是文坛至尊。抛开人品与他那一屁股的烂事情不谈,天下学子对李焕仙的敬仰一点都不弱于老神棍邱莫闲。 只见这儒生也是在气头上,直接骂了一句。哪知刑凤仪还未发火,刑一鸣那老头当场就一杯茶水泼了过去道:“你会不会说话?我们骂李焕仙如何?就算他在场,我们也照骂不误!给老子滚!再不滚小心我毒死你!” “粗鄙!” 儒生气愤之下,拂袖离去。剩下刑一鸣无奈的咂嘴道:“徒弟呀!这都快见百人了,你就一个称心如意的都没有?虽然这儒生脾气大,而且舞文弄墨确实也没啥出息,与你那姐夫一个德行,但……” “师父呀!您就饶了我吧!就算我不嫁人,也不影响我给您养老送终!” “呸呸呸!你师父我正值壮年,说什么‘送终’的晦气话!” “得得得!今天我累了,回去补觉先!至于您嘛……嘿嘿!我看这附近的半老徐娘也来凑热闹,要不您考虑一下给自己娶个二房?” 说罢,还未等刑一鸣发作,刑凤仪便一个鹞子翻身从窗口飞遁至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