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豫州州郡。开封地处楚国南中地区、业州西南部、直沽运河之滨,南与苗族南疆国毗邻。这开封府,地势平坦、土壤肥沃,多为粘土、壤土和沙土,适宜各类农作物种植,所以也成为了楚国的四大粮仓之一。 李焕仙要动楚国的根基,除了有兵有钱外,自然也要有粮!如今与齐家谈的尚可,就算齐家不相助,那起码也会安分许多。 待业州的警戒降低后,李焕仙将按照与舅父孙传业的原定计划,收拢三十路绿林军,趁着秦楚交战之际,直接玩一手猴子偷桃,攻打洛阳帝都! 那个时候,必定天下震动。楚帝就算不被吓死,也不敢继续在洛阳待下去,一定会跑路。只要皇帝一跑,楚国就一定会四分五裂,趁火打劫的人会愈来愈多。楚国,将陷入万劫不复。 这,就是算计李焕仙的代价! 顶着大太阳,李焕仙汗流浃背的在丛林小路中穿梭。虽说他脚底的伤已无大碍,可平时他都是骑马坐车,也牵动不到伤口。而如今不光要孤身一人赶路,还要走道路崎岖的山路,这可真是要了李焕仙的老命了。 “哎呦卧槽!” 一瘸一拐的走了快一个时辰,李焕仙实在走不动了,干脆坐在背阴处休息一下。本想把鞋脱了,放放汗臭,结果一脱鞋才发现,自己那快要愈合的脚底伤口,再次开裂,脓血混合着臭脚丫子的味道,熏得李焕仙自己都直皱眉。 事已至此,李焕仙努着鼻子,将水壶中的酸梅汤倒在伤口上简单清洗一番,随后扯下腰带将脚底板潦草的包扎后,便要继续赶路。 可李焕仙刚一起身,顿感有人在关注着自己,随即握紧佩剑,谨慎的环顾四周。片刻后,随着草丛中一阵稀疏之音,一名中年儒生,手持纸扇,腰挂遮阳伞现身。 这人看起来四十岁上下,双眼神光内敛,面若古铜,呼吸绵密不断。虽然一身儒生布衣打扮,可李焕仙能感觉到这人身上的凌厉气场。 因为这夏季丛林小路,蚊虫奇多。李焕仙如今功力恢复,一身杀伐之气极重,那些蛇虫鼠蚁根本无法近身。而面前这个中年儒生,脚边皆是花草。可他所过之处,就连疲不知倦的授粉蜜蜂都要避而远之,可见此人气场之强。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身心俱疲,行则危至。” 那中年儒生说话间,纸扇一开,双眼好似一汪泉水,投射到李焕仙周身,让其顿感凉爽舒适。李焕仙异常谨慎的握住剑柄,侧身做好防御姿态,看着面前这个有点眼熟的人回复道:“道近道远,不行不至。事大事小,不为不成。” 现在李焕仙是被狗皇帝姜文焕逼得没办法,骑虎难下,不能不动。如今面前的中年男人一见面就与李焕仙玩推手打哑谜,敌友难分之下,李焕仙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若有若无间,透露一点话头,想探探这中年儒生的来意。 李焕仙知道,面前这个中年儒生,自己绝对是第一次见。可不知为何,这男人的眼神,总让他觉得似曾相识,甚至让他有些手痒,想给他两巴掌。 上一次让他有这种感觉的,还是在秦国,秦若水的医馆当中。那人,是个老神棍,叫邱莫闲。 眼见自己在打量着李焕仙,而李焕仙也是丝毫无惧的打量着自己,这中年男人将水囊解下丢给李焕仙道:“你若是要去开封府,那便是走错了路。这是一条漫长迂回的路,这条路看不见尽头,看不见远方,看不见归途,甚至夜晚看不见星光。” 笑话!李焕仙可是做足了功课,研究了好久的地图。这条林间小路虽然难行,但绝对可以直达开封,甚至比走官道还要快上数个时辰。 李焕仙接过中年男人丢来的水囊,并没有急于解渴,反而是异常谨慎的握在手中,试探性的问道:“姓齐的?” “我不是齐家人。” 中年男人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只是表明自己不是齐家人。这种非敌非友的态度,让李焕仙有些又无奈,只能继续与之打哑谜道:“行路人,从不抱怨路有多难走。有些人能近,也能退。唯独我,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只有披荆斩棘勇往直前,才不至于被大势碾压。” 听到李焕仙如此坚定,中年男子颇为惋惜,连连摇头叹气道:“风力掀天浪打头,只须一笑不须愁。近看两日远三月,气力穷时会自休。你当年能如此淡泊的看透天地大势,为何如今执迷不悟?” 果然,这就是奔着李焕仙来的! 只见李焕仙面带苦涩,无奈摇头道:“年幼无知,自认手握世界。未经波折,尚觉英雄舍我其谁。那天地大势,哪里容得我等凡人反抗?” 李焕仙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再活一次,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活。没有杀戮,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只有平静安详。 可残酷的现实不停的扇着李焕仙耳光,妈的!脸都打肿了! 本以为一路走来,能平坦开阔,一往无前。哪知李焕仙脚下的道,真个是‘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简单讲,走一步,掉一坑。迈一步,扯一次蛋。倒霉他妈做好午饭开大门,倒霉放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