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来万事懒,不独废应酬。 作为人,甭管多么孤僻,可最基本的交际应酬也是少不了的。就算是个孤寡老人,闲暇之时,也会找人陪自己喝喝茶下下棋。 可李焕仙与‘东升殿’中的人不一样,或者说,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当然,他们也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打从祭坛出来后,李焕仙是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陪着燕如烟。 可谁知刚消停几天,就来参加这无趣的宴会。而且,就在刚刚,李焕仙得知,赫兰长弓,居然被楚帝软禁了。 之前在祭坛中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捡了条命,李焕仙与李焕明先行离开,留下重伤昏迷的曾静与赫兰长弓被李焕天的禁卫军救走。 可那之后的事情,李焕仙就没过问过。因为,没必要。曾静是秦国使臣,楚国但凡要点脸,就不敢把他怎么样。至于赫兰长弓,虽然身份藏不住了。但他贵为辽国储君,而且国力强盛无比。楚帝敢动他?除非那老小子喝大了! “真他妈有种……楚国皇帝的脑子……进水了吧?” 敢在楚国这么吐槽楚帝的,除了李焕仙那神经大条之人,还会有别人吗?在听到赫兰长弓被楚帝软禁后,李焕仙足足愣了好一会,最后若有所思间说了一句大逆不道之语。 听到李焕仙在楚帝的宫殿说出这么句话来,紫封玄与曾静一脸诧异的点了点头,曾静更是对着李焕仙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这世上最有种的人,依臣看来,当属王爷才是。” “行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李焕仙在得知赫兰长弓出事后,顿时变得有些烦躁。如今看着秦国的两名官员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况且秦楚两国的大军已经在边境线集结。这种时候,李焕仙自然不想掺和。 “我们明日启程回国。但是……臣还想在问您一次,是否与臣等共同归国。” “不回。” 李焕仙冷冷的撂下一句话,随后便极不耐烦的回到自己的席位,不理会燕如烟的阻拦,继续自饮自酌。 “陛下到!” 一声传令,殿宇内众人一齐起身,只见楚帝姜文焕一席金色龙袍,手握玉如意笑容满面的走入大殿,满意的看了一眼众人后坐到了龙椅上。 “老娘死了这么高兴?这是憋屈了多久?” 李焕明眯着眼瞧了瞧楚帝,低声嘀咕了一句。他这话说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身旁的孙朝阳听到。只见这傻小子急忙拉了拉李焕明的衣袖,脸色惨白的叮嘱道:“二哥呀,你不想活命,兄弟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今日百官齐聚,友邦来贺,虚礼当免。” 楚帝面带微笑,摆了摆手示意让众人无需跪拜直接落座。李焕仙耸了耸肩,坐好后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一看不要紧,正好看到一个老熟人,金世奇。 那倒霉的金国二王子,如今重新恢复了异国王子的气度,正以一副春风得意之态,坐在楚帝左手边第一位置,笑而不语。 “开宴。” 楚帝没说什么,只是随意讲了几句客套话,随即示意管事太监开宴。一众衣衫亮丽的舞女入场,殿宇内管乐齐鸣,臣子们笑容满面,不停的对楚帝吹捧。 而楚帝也是极为受用,笑着接纳那些虚伪之语。做皇帝,其实也是够累的。忠臣的逆耳之言虽然中肯,但也很难听。佞臣的溜须之语虽然好听,但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假的。 但既然选择坐在了那金灿灿的龙椅上,选择君临天下,那正反两面的丑恶人性就算再不耻,皇帝也得全部笑纳。 李焕仙是没兴趣看歌舞表演,闷头吃了几口御膳后,便觉得索然无味。但燕如烟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歌舞,脸上挂着笑容。一转头,发现李焕仙眯着眼睛都快睡着了,赶紧拍了拍李焕仙的手对其说道:“怎么又打盹儿?我看这架势,等下说不定要搞点诗词歌赋。你可别贪杯嗜睡,错过扬名天下的机会。” “你老公早就臭名远扬了……作诗?我今天肯定不掺和。你是不是真以为作者没故事写了,一样的东西再搞一遍?放心,李友参没那么脑残。” 那楚国的酒,虽然果香四溢,但后劲也是不小。李焕仙有点上头,一只手柱在桌子上,双眼半昧半睁间,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燕如烟一看李焕仙这架势,定然是喝高了。每次他一喝多,肯定是要搞事情的。故而燕如烟赶紧握住李焕仙温热的手,小声说道:“你等下可别借着酒兴胡闹。还有,什么故事?李友参是谁?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可能是某个败家作者卡文了吧?” 李焕仙如今脑子里要想的事情太多了。第一,赫兰长弓被楚国软禁,这口锅虽然没落到李焕仙头上,但李焕仙还是要负主要责任的。要不是为了在祭坛中破局,赫兰长弓也就不会暴露身份。或者说,是因为李焕仙的疏忽,才导致赫兰长弓暴露身份,从而被楚帝软禁。 第二,曾静与紫封玄明日就走,只怕秦国已经铁了心要与楚国开战。而战事一旦起来,李焕仙的身份就会异常的尴尬。到了那个时候,只怕秦国回不去,楚国也待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