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天牢,六部老臣不下三十几人,排队伫立在李焕仙牢门前,各个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振邦阁指挥使紫封玄坐在牢房门口,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一一扫视过这些老臣,随后伸手一指道:“你!” 那名被点名的老臣哆哆嗦嗦的走上前来,对牢房闭目养神的李焕仙跪拜道:“王爷!陛下宽洪大度,顾念昔日的情义,不忍加刑,王爷又何必如此固执?陛下待王爷恩德如山,您只有听陛下的话,才有生路。皇上神武,明见万里之外,远瞩百代之后,圣天子宸断是万万不会错的……” 李焕仙被这些吓破了胆的旧臣扰得耳朵都痒了!直接不耐烦的打断他那喋喋不休之语道:“行了!你们都活了一把年纪了,这点事情都看不透?我要是你们,早在接到圣旨时,就自己拿根绳子上吊了!” 眼见又有一人劝说无效,紫封玄冷酷无情的摆了摆手道:“下一个!” 只见两旁的振邦阁禁卫直接把这老臣架了出去,随后便是一声哀嚎传来。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被砍了脑袋! 阎王叫你三更死,怎肯留人到五更? 在这些老臣来到天牢时,李焕仙便反应了过来。即使自己不愿意在配合赵玉漱演戏,但赵玉漱依然要压榨自己的剩余价值。无论李焕仙服不服软,这些六部老臣都得死!如今,正好借口劝说李焕仙无效,直接开刀杀人。 其实,这些人早在李焕仙未与赵玉漱交恶时,二人便打算除掉他们了。不过李焕仙的计策是,先把这群老臣的子嗣派往边陲历练,拿这些年轻人的性命来要挟这些老臣就范。 大概十年后,天下全部安稳后,在重开科举,让年轻血液注入朝堂,从而兵不血刃的完成朝堂大换血。不过在这之前,肯定是有些食古不化的老头要站出来证明自己头铁。所以李焕仙当时就想着,先杀一批骨头硬的。剩下的那些,在慢慢熬死他们。 结果,事到如今,赵玉漱显然是不想在等了!既然李焕仙已经与自己离心离德,那就让李焕仙来背负这血腥的恶名吧! 眼见三十几人的劝说队伍不断的减员,那些前来劝说的老臣各个呆若木鸡,不敢在言语。但赵玉漱是铁了心的要杀光他们,所以不管他们做什么或不做什么,都得死! 就在紫封玄眼冒寒光,试图杀尽这些人时,丁仇却手捧一碗燕窝走了过来。眼见大秦宰相亲至,紫封玄随即站起身来拱手行礼。 但丁仇却是没搭理紫封玄,而是一脚迈入半开的牢门,将那碗燕窝放在李焕仙脚边说道:“王爷,陛下恐王爷饿坏了身子,特遣下官为王爷送膳。” “哗啦!” 李焕仙懒得睁眼,直接用脚一划,将燕窝踢到一边。闭着双眼面带笑意的说道:“丁仁九啊丁仁九,我是真佩服你!赵峰仁死了,你还活着。风雷门灭了,你他妈还能活着!你说你一个不通武学的书生,命怎么比蟑螂还硬?” “哈哈哈哈……” 听着李焕仙的挖苦,丁仇大笑一声道:“王爷说笑了!趋吉避凶,良禽择木而栖,此乃人之本性。王爷是当世奇人,这点人性,想必早已看透。臣斗胆,恳请王爷以这些六部老臣性命为重,向陛下认错!” “哈哈哈哈……” 李焕仙猛然睁开双眼,放声大笑一阵。惊得丁仇以为这疯汉子要对自己不利,急忙后退到牢房外。但李焕仙如今武功被废,就算想弄死丁仇,那一招半式的也很难做到。 只见李焕仙用手点了点牢房外的丁仇后说道:“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玩这一套呢?我服不服软,这群老臣都得死。只不过玉漱既要我来做这恶人,那想必也不会在留着我了。罢了!死前做点好事吧!” 这六部大臣虽是被赵玉漱所杀,但实是为李焕仙而死。这些老臣,各个身居高位,门人弟子无数。若是就这么杀掉,那难免落人口舌。 所以,必须得有个背锅的。 李焕仙显然是那个最合适的背锅侠!他本是楚人,又恶名昭着,如今更是被赵玉漱所不容。所以,以他之血,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这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说罢,李焕仙抄起地上的纸笔,大袖一挥,在纸上写下一首诗后,便看向门口的众人咧嘴发笑。 “咔!”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李焕仙便一把折断毛笔,将断裂的笔杆锋芒横在自己的手腕处,顺势一划! “传太医!” 紫封玄第一个冲了进去,死死钳住李焕仙血流如注的手腕,大声呼喊太医。而丁仇则是面带无奈之色,拾起沾染了李焕仙鲜血的诗词,转身走出天牢。 约一个时辰后,日薄西山。 李焕仙失血过多,迷迷糊糊中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轻拂李焕仙的双颊,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传到其耳中:“想死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明日我自会遂你心愿。” “是啊,得让我死得有价值。” 李焕仙转过头,看着面前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女人,赵玉漱。在失血的这段时间里,赵玉漱不知何时来到了天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