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北海副帅盖世杰府邸,十几个盖氏青年子弟正在练习剑术,各个布衣装束,天真可爱,喧闹不休。 武学演练完毕后,鱼贯进入盖氏书院就座,片刻后盖世杰进入书院,神采奕奕,手持藤条教鞭。敲敲书桌,十几个族中子弟神色恭谨,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只见那盖世杰,面如古铜,带着满意的眼神,轻咳一声,正色道:“兵者,诡道也。用兵之道在于千变万化、出其不意。因此,有能力而装做没有能力,实际上要攻打而装做不攻打,欲攻打近处却装做攻打远处,攻打远处却装做攻打近处……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用兵,万不可按部就班一成不变。” 就在盖世杰对着族中子弟侃侃而谈时,一名传令兵突然来报:“禀副帅!孟秀良逃狱,现身军营。虎狼骑八位将领已有四人与之相见,大帅召您速去城北军营整顿!” “有这种事?!” 盖世杰吃惊之下,手中的教鞭瞬间掉落。这事由不得他不惊!孟秀良在虎狼骑虽是副将,但为人果敢重义,威望颇高。若由得他在虎狼骑军中四散谣言,只怕仅剩的九千虎狼骑定会被其煽动。届时,大事不妙。 说罢,盖世杰迅速带领二十几名亲兵,出府上马,准备去往军营截杀孟秀良。 截杀是截杀,但谁截杀谁?这事可说不好! 北海城城北三阳道,这是通往军营的必经之路。两侧民房早已空无一人,留下破败不堪四处漏风的民宅。李焕仙站在大陆中央,一手按着腰间长剑,一手拉着司空明月的白嫩小手说道:“明月,你身子还未调养好,真的没必要跟来。” 司空明月轻眉一挑,伸出细指点了点李焕仙的肩头说道:“昨日是谁说形影不离的?刚过了四个时辰就想食言?” “我的意思是说啊……” 看着李焕仙焦急无奈的解释,司空明月笑了笑后对其说道:“行了,陈先生给了我防身之物,我不会给你添乱的。我先与属下们去民宅埋伏,你万事小心。” 片刻后,司空明月隐身于民宅中,不再出声。李焕仙紧了紧衣衫,将胸口的藤甲贴近了些后,长剑瞬间出鞘,双眼看向前方急奔而来的骑兵。 是盖世杰! 只见盖世杰带领二十名亲兵踏马而来,神色极其焦急。虽然远远看到街道中央,有一个持剑的傻子准备拦路,但盖世杰根本没将其放在眼里。 因为,他们是骑兵。纵马狂奔之下,屠戮一个步兵装束的单人,简直是手到擒来。 “呼……” 看到盖世杰等人愈来愈近,李焕仙深呼一口气,握剑的手突然高举,长剑指空,口中大喝道:“放!” “噔……” 一条极细的金丝线突然从地上拉起绷直,变为一只拦路猛鬼!盖世杰等人马速极快,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金丝线的存在,胯下军马直接贴线而过。 锋利无比的金线没入马腿,瞬间再次现身。但这次,那金线的线身上,却钩挂着血珠! “啪……” “啊……” 二十几人胯下军马没有任何征兆,突然跌倒。灼热猩红的血液从马腿处喷涌而出。那锋利的金线就横在路中央,整整齐齐的切断了盖世杰等人的战马马腿,瞬间让这伙人,人仰马翻,狼狈非常。 “嗖嗖嗖嗖……” 还没等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众人反应过来,民宅两侧突现十几名丹师,各个手臂安装十二连袖箭,对着这伙人就开始乱箭齐发。 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人血与马血混作一处。原本安静无人的街道,瞬间变做血红,腥气扑鼻。 很快,一波袖箭射完,几名丹师从两侧民房走出,简单检查了一下地上的尸体后,对着李焕仙点了点头。很明显,都死光了。 “这么容易啊?难道我转运了?” 李焕仙站在不远处,无奈的耸了耸肩。他没想到,这次偷袭居然这么顺利。本来,他的计划是,先除掉关天帅的爪牙,盖世杰。 遣孟秀良亲兵假传消息,引诱盖世杰出府,路上对其进行偷袭截杀。金丝线是风雷门暗杀者的标配,在配合丹师府的十二连袖箭,起码能硬扛几百虎狼骑。 但没想到,盖世杰居然如此托大,仅仅带了二十人就跑了出来。他哪里知道,盖世杰就算死,都猜不到他能从水路潜入北海城。 若是知道李焕仙已然进城,盖世杰定然不会仅仅带这么一点人马就出来。毕竟,李焕仙之前在战场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惊人。 一匹马,一杆枪。单人冲阵,纵横无双。一杆长枪挑落敌国大将数十人,精兵过百。面对这种人,除非配备大量弓手远距离射杀,亦或带领大军将其一口吞下。 司空明月此时已从民宅中走出,来到盖世杰等人的尸骸旁,手捂口鼻对着丹师们说道:“速去军营与孟秀良合兵一处!” “遵命!” 丹师们对着司空明月一拱手,转身脚踩石板路,瞬间腾空而起,一跃三四丈,飞至民宅屋顶,向军营跑去。不得不佩服陈传道那老头的教学水平,虽然一身修为尽毁,但教出来的学生个顶个都是明境高手,而且品德优良尊师重道。待人也极其亲和,远比风雷门那伙人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