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蓬头垢后,一身邋里邋遢的灰色长袍,浑身上下还散发着异味,正是况拾玖来到这层世界第一个遇到的人,也是对他说这层世界将要混乱的人——张文。 “啊……哈,不小心偷了一只鸡,就被抓进来了,怎么,俊生不欢迎吗?” “怎么会?张爷爷随意,把这当自己家一样。” 况拾玖领着张文进屋,喜欢干净的商韵榕眉头一皱,立即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挤在商绿咏与段小染中间。 “哎,那就来两只烧鸡,一只烧鸭,三斤白酒吧!” “你还真的把这里当自己家啊!” 原本安安静静的慕容春晓忍不住跳了起来呵斥道。 “小慕容!别这样,再拿点牛肉干来,等我们赢了比赛,补回给你。” “哼!” 慕容春晓气归气,但是他还是听从况拾玖的吩咐,从隐秘的地方摸出三块,一起足足两斤重的肉干。 “爷爷,我们这暂时没什么好吃的,等我们赢比赛,欢迎你再来,眼下先吃点!” 张文也不含糊,大手接过慕容春晓递过来的肉干,龇牙咧嘴扯着嚼着,丝毫不顾及别人嫌弃的目光。 “张爷爷,那时候你说……这世界将要乱了,难道你提前知道这一切吗?” 况拾玖的话引起了在场其他的人注意,尤其是商绿咏,他听见况拾玖如此说,眉头紧锁,眼睛如鹰眼,死死盯着张文脸上的变化,明里的商赤心可怕,但是暗处使绊子的敌人更让人防不胜防。 “啊?啊哈,老朽要是能看到未来,那还能因为一只鸡而被抓到这里吗?” “爷爷,这里,可是第二层!死罪或者被判无期之人,才能到这里哦。” 况拾玖轻易识破张文的谎言,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派来,如果说那夜纯属偶然遇见,那么这一次此地重逢的剧情,未免也太错漏百出了。 被况拾玖识破谎言的张文神色尴尬,商绿咏暗暗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只要张文圆不了自己的谎言,那么他只能是敌人,反正都已经在第二层了,再杀一个,处境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吗? “人在哪呢!” “我刚刚看见他就是往这边走啊!怎么就不见了——老钱!你见到一个老乞丐没?” 牢房外传来忽然吵吵嚷嚷,钱枣仁转头看着他的右侧,然后指了指况拾玖所在的房间,很快,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队狱卒出现在牢房门口,带头的手里拿着青铜刀的狱卒看见里头的张文,立即冲了进来,然而正当况拾玖等人以为对方要收拾张文的时候,对方突然弯腰抱拳。 “老人家,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我这就把你接回第一层!” “哼,当初把老朽送下来,下来就下来,如今又要送老朽回一楼!老朽不干!” “梁宋!滚过来!” 一个眼皮耷拉,人也没有精神的小卒低着头走进来,那位浓眉大眼的领队一个打耳光把他打到了墙上。 “噗!” 小卒吐了口血,血迹里躺着被打掉几颗牙齿。 “给老人家道歉!” 小卒连滚带爬,跪在张文面前含糊不清地道歉,况拾玖等人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原来张文会被抓来负二层,是因为这个名叫梁宋的小卒收了他人的钱财,想偷梁换柱,把将死之人换到第一层,而张文自然就是最合适的替死鬼,哪知道梁宋刚刚把人换上去,带着张文往下走时候,领队发现一楼出现个不该出现的人,于是召集手下盘问,而梁宋慌张之下,就让张文自己找地方躲起来,于是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哎,得了!得了!别打小朋友了,那老朽偷了鸡,而你们差点害老朽,这样!你们放了我,再赔我一只乞丐鸡行不行?” “乞丐吃乞丐鸡!犹如老婆烧老婆饼!妙啊!妙!老人家,我们这边走!” “那——俊生,老朽先走一步了!” “呃——哎!张爷爷慢走,有空下来看看我们!” 况拾玖的话惹得狱卒领队嘴角颤抖,他沉着脸瞪了对方一眼,转身却又松了一口气——幸好趁着相父还没发现把老乞丐找到,不然这事情传到他耳朵里,自己可就失职,往严重点说,自己就是在犯罪,弄不好,这里某间房会成为自己日后起居的地方。 一队人吵吵嚷嚷而来,然后安安静静离开,况拾玖几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致认为张文这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故事情节,并没有什么破绽,只有况拾玖心里依旧觉得——一切太合理了,反而显得不合理。 况拾玖几人目送张文一群人离开,钱枣仁也趁机提醒商韵榕时间不早了,该上去了,商韵榕和段小染分别与况拾玖说了几句,随后便离开了监狱,而况拾玖这边吃饱喝足,齐齐跑到公共茅坑蹲坑,之后回来睡大觉,等他们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 “铛!铛!铛!” 一阵铜锣声音吵醒了况拾玖三人。 “今天选号,现在他们来告诉被选到的人。” 慕容春晓解释道。 “明天上场!第一队!58号和67号!” “铛!铛!铛!” “第二队!24号和31号!” “铛!铛!铛!” “第三……” …… 抬着铜锣的三个人一边敲打着震耳欲聋的铜锣一边走着,反复喊了三遍才停止。 “太好了!明天没有我们的比赛!” “不好吧?没有比赛,赢不了五角星——对了,小慕容,看你皮包骨,你练过吗?上场有没有信心?” 慕容春晓拍着薄弱的胸肌,露出雪白的牙齿。 “安啦,我上场,绝对很快结束比赛!包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