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是我的侄儿?” “是的,舅舅,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的侄子!你看我的眉毛,和你的一模一样!” 抓着况拾玖的手紧紧不松开的男子,留着脏兮兮乱糟糟的齐腰长发,发色黑白相间,就连山羊胡须也如此,五官端正,一对倒八字眉毛很显眼,男子此时潮红的眼睛闪烁着泪光,嘴巴几次颤抖,最后仰头感慨道:“莲儿,你泉下有知,请你原谅你哥哥吧,你哥错了,真错了!” 男子说完,热泪盈眶,左手抓着况拾玖的右手,生怕对方像个氢气球,松开了便会飞走,右手擦着眼泪,肩膀一耸一耸,抽噎着。 “老舅!别哭了,走,我们先回家!” “等等!你们在这等会儿,我去取咱们家的传家宝!”衣衫褴褛的男子屁颠屁颠跑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况拾玖两人。 “他是不是看见你,就问是不是他侄子?” “是的,玉儿姐,你看,可怜之人,没有亲朋,孤苦伶仃……” “打住!打住!要不是后面他说如果是侄子,就给他宝贝,我真信了你的邪!” “这……啊哈,啊哈——哇!这么多鱼,今晚就看姐姐一展厨艺了!” 玉儿眯着眼侧着脸看况拾玖,随手扭着对方的耳朵,把关于男子的故事一五一十告知,男子并不是老姜叔,姓胡名冠军,十岁那年父母车祸双亡,带着五岁的妹妹寄人篱下,然而不出半年,叔伯因为各自发生变故,无法照料两人,而一心领养的好心人只愿意接受胡冠军,冠军不愿意丢下妹妹,于是趁着看护人员换岗间隙,带着妹妹远走他乡,十多年过去,胡冠军已是一片区的混混头目,本想着等妹妹读完大学,自己也就退隐江湖,哪知道她读书期间认识了插班生,对方还是个抽烟嫖赌俱全的小混混,等到胡冠军知晓混混的曾经,想阻拦,却被混混告知已经怀了自己的骨肉,并且是男孩,一定让她生下来,冠军一怒之下砍死了混混,不料被闻声而来的妹妹亲眼看见这一幕,伤心欲绝的她一路跑到了无尽深渊,二话不说跳了下去,冠军受不了这打击,整个人开始浑浑噩噩,在一天雨夜,曾经的手下败将趁着他的死忠兼北国第二勇士上厕所之际,套上麻袋拖在摩托车后,紧接着把奄奄一息的他丢下无尽深渊…… “如你所见,他没死,也认定他妹妹也还活着,他花数年才把这层世界每个角落走遍,把狼人虎人打得远远望见他就绕路,却依然寻不到自己的妹妹,于是他开始认为妹妹有可能在机缘巧合之下,被上面某一层的奇人异士所救,于是看见每一个和侄子年龄相仿的外来人,都误以为是妹妹派他下来寻找自己!很多人都想得到他的传家宝,只是每一个人看见之后……” “我的大侄子!来了来了!” 胡冠军火急火燎来到况拾玖面前,双手端着的,是一节半米长的竹子。 “这个……给我?”况拾玖看着对方炙热且期待的目光,不禁有些后悔,在对方连连推搪之后,只得伸出双手,恭恭敬敬掀开上面的竹片。 “秋,秋刀鱼?” 况拾玖看着这约四十公分长,最宽约三指的秋刀鱼,满脑子疑问——谁家宝贝是条鱼,而且还是条活着的秋刀鱼,当况拾玖与秋刀鱼对视,秋刀鱼圆溜溜的眼珠子也转动盯着况拾玖,况拾玖脖子一卡一卡转头看玉儿,只见对方早已经低头弯腰检查自己的鞋子——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只有况拾玖一人。 “啪!啪!啪!” 况拾玖见玉儿忽视自己,只得左手抓着秋刀鱼头部,打算看个明白,不料被鱼尾扇了三个响亮的耳光,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况拾玖连忙松手,秋刀鱼就这样掉到了玉儿的脚跟前。 “这鱼品有问题!” “我看是你人品有问题吧?不喜欢也不要丢叔叔视为珍宝的东西!”玉儿捡起秋刀鱼,来回翻看也不见异常,于是抓着鱼头递给况拾玖。 “啪!啪!啪!啪!”电光火石之间,秋刀鱼又赏了况拾玖四个大嘴巴子。 “给我!”况拾玖一把夺过秋刀鱼,然后抓着鱼尾蹲在地上甩八字,噼里啪啦声响中,秋刀鱼头硬刚石头,一顿操作猛如虎,把秋刀鱼的隔夜饭都甩出三米远,这还不完,况拾玖把鱼搁地上,跳起来双脚重重踹到秋刀鱼身上,接着不停地跳,使得秋刀鱼眼珠子突出来,缩回去,突出来,又缩回去……。 “妈妈!快看!哥哥在殴打一条鱼!” “叫你不要玩鱼!你看,这哥哥被鱼咬,得了狂鱼病!” “哇……!”被吓哭的小男孩被其母亲连忙带走,那妇人捂着鱼篓风急火燎离开的样子,生怕对方殴打秋刀鱼不解气,转而抢他们的罗非鱼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