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大殿之内,嬴政等一干人,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情。
在这里等待着那仙幕,将事情的经过和结果说清楚。
再然后……
那仙幕彻底的暗淡了下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半空恢复如初。
像是光幕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嗯?
怎么回事?
仙幕呢?
怎么没有了?
不是说好的,关键时刻停下来,说什么等一星期后再见,就是为了吊胃口,变着法的要东西吗?
这怎么现在,却收了东西不办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大殿内满是期待的众人,都是神情为之一滞。
然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胡亥。
胡亥这时候也傻眼了。
不是……这仙幕怎么这样不道德?
哪有收了东西不办事的?
过分!
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个……或许再稍微等待一下就行。
仙幕讲述这些,也是需要一些准备时间的。”
胡亥挤出笑容。
众人收回目光,继续等待。
一刻钟之后……
“那个……咱们再等等。
这仙幕如此神异,能知未来,一看就不是普通东西。
肯定不会收东西不办事……”
只是在说这话时,他的额头之上已经有了一些汗水冒了出来……
又是半刻钟的时间过去。
“父皇,再等等……”
“别等了。”
嬴政直接打断了胡亥。
摸摸腰间悬着的空剑鞘,多少有些想要骂骂咧咧。
这可是陪伴了自己多年的佩剑啊!
就这么没了!
丢到水里还有点水花呢!
现在投入了光幕之中,却连一点的生息都没发出来?
之前这光幕还说那些术士,还有徐福是骗子。
现在看来,它好像也差不多。
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嬴政多少觉得自己手有点痒,想要揍人了。
不过,想到这孩子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着想,一片孝心。
又将这样的想法,给压了下来。
“你们都说说,这一星期是多长时间?”
平复了一些心情,无奈接受了自己又一次被骗,只觉防不胜防的嬴政,望着众人开了口。
这话问出来后,大殿里面的几人,要么摇头,要么低头沉思。
几人都是见多识广之人,也非常有智慧。
当然,胡亥除外。
但此时,都被这简简单单的问题给为难住了。
“陛下,这是一种新的计算日子的算法。
从其字面意思来看的话,或许和某种星象相关。
也可以确定,这一星期的时间,肯定会超过一天。
但具体是多少,臣愚钝,尚不能确定。”
李斯开了口。
其余人大多也都是这个意思。
毕竟这仙幕之上给出来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
嬴政倒也没有再这件事上,做什么苛责。
“那……对这光幕,你们有什么看法?
是仙人,是山鬼,还是别的?”
秦始皇迟疑了一下后,望着几人再次开了口。
一开始时,嬴政觉得这是仙幕,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是仙人在透露仙机。
但现在,光幕已经消失,光幕初显时的极致震撼,也随之消散了很多。
再去想这事,倒是有了一些别的看法。
稍稍的沉默之后,还是丞相李斯开了口:“陛下,臣私以为那光幕之中既不是仙人,也不是山鬼。
反而像是……很多年后的人,在评说咱们这段儿历史。”
秦始皇也缓缓点了点头。
他冷静下来后,再去想这些,也有这种感觉。
“只是……这是何等手段,居然能用这种方式来言说历史往事。
这真的……是人能做出来的?”
秦始皇这话问出来后,李斯都有些沉默。
若不是这光幕着实过于神奇,他可以极为确定的给皇帝说,这就是后世人通过另类手段在讲史。
但……这种手段实在太过于玄妙了。
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觉得非鬼神手段,根本无法做到。
“或许……到了后来,出现了大变化。
后世之人,能掌握这等玄妙如仙人的手段?”
李斯想了一下,给出了他的答案。
只是在如此说的时候,终究还是有些不太自信。
实在是方才所见到的种种,过于离奇,神秘。
“陛下,这不是后来人在说史!
自三皇五帝到现在,已过去了至少两千年。
两千年里,虽有不断发展,有各种变化。
但就算是再变化,那所有的变化,都能让人理解。
都没有超出人的范畴。
方才那些,早已经超脱了人。
就算是再过上千年,两千年,乃至于万年,也绝对不可能是人能做出来的。
这些,就是山鬼在混淆视听。
假借后人之口,惑人心智。
诅咒陛下。
意欲对陛下,对我大秦不利!
山鬼之言,不可信!”
一道满是诚恳,但多少又显得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随之响了起来。
正是被胡亥揍的口鼻流血,嘴肿成了香肠的淳于越。
他还没有放弃,还在积极的自救。
要从这个天坑之中爬出来。
“山鬼只知一年之事,这光幕却能言说千年之后,我大秦被刘邦所取代之事。
哪里会是山鬼?”
嬴政望着淳于越,声音里带着不满。
“陛下,正是因为山鬼只知一年之事,却言说千年后之事。
这才恰恰证明了,这些都是山鬼胡言乱语!”
淳于越的声音,都高了不少。
心里有着诸多激动。
这下子好了,自己抓到了始皇帝话里的漏洞,可以活命了!
“那光幕方才所言,朕距离去世不足一年!”
呃……
淳于越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有些卡壳。
自己怎么把这个要命的问题忽略了?!
看着那明显是在接着搜肠刮肚,想一些话进行辩解的淳于越。
嬴政心里升起诸多厌恶。
以前就觉得不少儒生挺让人讨厌,尤其是那介于儒生和方士之间的儒生。
现在回想一下今日淳于越的种种作为,就更加厌恶了。
“来人,把这淳于越拉出去,给朕……坑了!”
淳于越要是不开口,嬴政一时间都把他给忘记了。
现在一开口,顿时就将嬴政的火气都给勾了起来!
且现在光幕已经消失,倒是不必担心外面侍卫进来见到异状。
所以秦始皇这次不再关门放胡亥。
而是选择召唤侍卫。
随着嬴政一声令下,马上就有如狼似虎的侍卫涌了进来。
淳于越一下子傻眼了!
明明自己一直都是在进行着积极的自救。
怎么一番努力下来,却反而直接把自己给弄死了?
“陛下!您不能坑臣!不能坑儒!
那仙幕之上不都说了,陛下因为坑儒而留下千古骂名……”
淳于越情急之下再次呼喊,想要以此活命。
嬴政都差点被气笑了。
这狗儒生!
果然满口谎话!
有利于他、有利于儒家时,就是上天示警。
不利于他了,就是山鬼之言,妖言惑众。
现在为了保命,又变成仙幕了!
“陛下,臣可是公子的老师。
您把臣给坑了,公子肯定会和您心生芥蒂……”
淳于越又把扶苏给搬了出来。
效果是很好的。
嬴政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淳于越见此,顿时暗中欣喜,自己终于能保住命了!
但下一刻,嬴政的神色瞬间变得更冷。
“把这狗儒舌头与朕割了!
坑杀后,令力士在其上夯土一个时辰!”
淳于越瞬间周身汗毛炸起!
怎么把扶苏搬出来都没用了?!
他情急之下想要再说上一些话。
但那些侍卫,已经不再给他机会。
铁钳一般有力的大手,暴力的将其嘴巴捏开。
尖锐的钩子钩住舌头,直接拉出来。
一道寒芒闪过,淳于越舌头便已断裂。
不等鲜血飞溅,惨嚎出声,一团破布已经把这一切都给堵了回去!
看着那被人弄走的淳于越,秦始皇冷哼的一声。
以往就是因为顾虑扶苏,才一直没把淳于越怎么样。
现在,淳于越竟然把这些明晃晃的提了出来,威胁自己!
淳于越不死谁死?
这样的人,留下来辅佐扶苏,只会把自己大秦弄的一团糟。
至于今后,该如何和自己儿子说这件事。
会不会因此而影响父子之间的感情……
方才还冷酷无情的嬴政,也忍不住暗自叹口气。
多少有些担忧。
只能在今后,慢慢的来了……
赵高心里都是讥诮。
这淳于越死的是真不冤。
他不是被始皇帝杀的,是自己把自己蠢死的。
真读书读傻了。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不知道。
在这上面,他差自己差远了!
在始皇帝这里时,非必要时,千万不要做露头椽子。
该闭嘴时,一定不要多说话。
这才是长久之道。
赵高自信,淳于越这等蠢人的命运,绝对不会落到他头上。
始皇帝绝对不会杀他。
也自信,自己肯定能活个大年纪。
至少不会走到始皇帝的前面!
……
“你好,钱成先生吗?
这里有您的一个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