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晏在发现自己的画没有被掉包的时候就有所怀疑了。 他明明是将那幅郡马图拿出来的最好人选,明明,他都看见裴褚翊换了他的画。 可今天,那幅画落在了温陵川的手中。 也就是说,裴褚翊心软放过了自己。 温时晏冷笑一声。 当初给他喂药的时候怎么没心软,当初把他压在床上欺负他的时候怎么没有心软,当初把他踹到湖里的时候怎么没有心软。 臭男人。 以为现在开始搞纯情,自己就会放过他吗? 不可能! 况且,裴褚翊要是不疯,他的吃苦值怎么办。 温时晏站在门前,勾了勾唇角。 他确实喜欢裴褚翊。 可他更喜欢自己。 他要完成任务,站在大法官面前,看看这个小古板要怎么面对被他欺负的自己。 会不会羞愧到自尽。 月色透过门上的缝隙,月光变得斑驳,半束光落在他的脸上,将那张犹如艳鬼一样的脸照的忽明忽暗。 温时晏解开外袍,弄乱发髻,长发及腰,泪眼婆娑。 他踏出宫门的那一刻,守在外面的两个宫女都惊了。 “你!” 温时晏一身黑衣华服凌乱,风将他垂在身后的头发微微吹起,带着月光的朦胧。 温时晏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间。 “嘘。” 抬眸间,两个宫女只觉头一沉。 下一刻,两人齐齐摔倒在地。 【宿主大人,放心,这计量够他们睡一天的了。】 小团子抖抖翅膀,将药粉全都撒下去。 【走,去找云峥。】 温时晏抬眼看向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感受寒风打在身上。 【别忘了,要让裴褚翊看见。】 * 宴会厅里,瑾皇强忍着怒气让人将温陵川带下去。 他怎么能生气呢。 他不能生气。 若是生气,不就代表温陵川说的是真的。 弑父杀兄,篡夺皇位。 不,他没有做过。 他是天子,是天命之人。 裴褚翊看着瑾皇强撑的样子,用杯子抵住上扬的唇角。 这就受不了吗? 他背负着谋逆之人之子的名声活了这么多年,瑾皇当然也要好好地尝一尝他所经受的苦。 心情大好的裴褚翊放下茶杯,看着瑾皇喝下他专门给准备的酒。 算算时间,用不了多久,他体内累积的毒素就会爆发,到时候…… 裴褚翊下意识看向温时晏,到时候,他就再也不用藏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温时晏。 突然,裴褚翊一怔。 温时晏,不见了! 他立刻转身去看云峥的位置。 云峥也不见了。 心,猛然下坠。 裴褚翊如坠冰窟。 裴褚翊抬眸,刚好对上宸妃看过来的眼神。 四目对视之间,裴褚翊看出了这女人眼中闪过的得意。 蹭。 裴褚翊站起身,旁边的同窗被他吓了一跳,刚想问他去做什么就看见裴褚翊一脸寒意的走出了大厅。 宸妃盯着裴褚翊离开的背影,手帕在她的手里撕扯。 “准备好了吗?” “娘娘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将七殿下带到偏殿,云公子也已经过去,这个时间,怕是已经……” 宸妃抬手阻止了她后面的话。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门外,悬在胸口的石头终于落下。 晏儿,别怪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