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风雨在还是黑夜时就停了,而后不知又过去多久,周围渐渐亮起,竟有些许辉光穿透了缝隙照射进来。 她一夜未眠,身后这厮真就一整夜都紧紧抱着,一直这么侧躺,小腿都有些发麻了。 楚嫆抽出手去掰弄他的手臂,倒不是贴心怕惊动他,实在是圈得严丝合缝,掰了好一会都没松动。 生怕自己逃走,睡着都不撒开。 最终她恼了,手屈起向后,一个肘击在他的胸膛,结结实实地挨一下子。 尉迟晏动了,臂弯快速收紧,楚嫆倏然勒得呼吸一滞,腰腹挤压着难受。 "混…混蛋!松开本宫!" 她双手敲打着,对方忽的终于松了。 楚嫆深吸一口气,手撑起身子,他则跟个没事人一样坐起来,一脸刚睡醒的样子,"天亮了。" 尉迟晏站起,迎上她幽怨的眼神,笑眼一弯:"殿下,早啊。" 言罢,大步迈出去,打开舱门,暖色的朝阳映入。 楚嫆整理衣裙,头上的发饰全被他顺走,无奈间瞥见毯子边上有根红丝带,她拿起,三两下的束好了披肩的墨发。 收整好踏出舱,耀眼温柔的阳光倾洒在身,云层堆叠在天际,朝阳渲染成彩,平静的河水宛如镜面,映衬着碧天彩霞。 一场雷雨入初夏,昨夜的风都在照耀下渐渐褪去了寒意。 天地静谧,空气中都弥漫着清新…… 一股烟味突然不合时宜地飘过来,打扰了她的静心感受。 楚嫆秀眉微蹙,循着烟走到甲板处,只见尉迟晏架起一口铁锅,不停地扇风,木柴则袅袅冒白烟。 她凑近,"你这……木柴都淋湿了,烧不着的。" 尉迟晏依旧没停下,拿着蒲扇使劲扇风,看她凑那么近,瞬间心生坏点子,手一侧方向,冲她扇去。 结果可想而知,烟都一股脑跑她脸上了。 "咳咳!!"楚嫆冷不丁被呛了好几口,赶忙起身躲。 恰好她起来的刹那,火焰"噌"的一下子冒起。 "尉迟晏!你……"恼怒的话音戛然而止,看向那熊熊燃烧的火。 尉迟晏从身后的渔网里抓了一条死鱼递给她,示意道:"昨夜抓的。" "你让本宫来处理?"楚嫆愕然反问。 他抿唇轻叹,拿起地上的刀,熟练的开膛破肚,将里头的内脏和鱼鳃一一清理,湖水涮洗后直接入锅。 随后又拿了一条鱼,连同刀也一起递过去。 楚嫆犹豫片刻,在对方挑衅的笑容中鼓起勇气,一手拿鱼一手拿刀,回想他刚刚的操作,刀尖慢慢划破鱼肚。 因鱼鳞湿滑,她小心翼翼地划动,剖开后放下刀,另一只手去抠挖,鱼腥气扑鼻而来。 尉迟晏目不转睛地盯着,将她好奇、认真、甚至是嫌弃的小神情全都尽收眼底,不由得嘴角勾笑。 楚嫆处理完,湖水一洗,也丢进了锅。 他欣慰地点点头,由衷赞道:"殿下比我想象中要厉害。" "区区一条鱼,本宫虽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好歹是会拿刀的人。"她洗净手,没了随身的帕子,只能甩手挥干。 尉迟晏简单地放了去腥提味的佐料,随后继续烧火熬成汤。 楚嫆环看一眼周围,按照往北上的路线,水路比较费时且是绕远而行的,眼前这条应该就是际河。 已离京城百余里地。 目光由远及近,最终停留在破旧透光的渔船,越发觉着不对劲,"你拿了本宫值钱的金珠玉饰,就买了这么个破船?" "漠北路途遥远,你那点估计都不够盘缠,能省则省。"尉迟晏语气平淡地解释。 她气笑了,"你身上一枚铜钱都没有?" 听到这,尉迟晏抬眸看她,"青黛将我的包袱抢走了,身无分文。" "……"楚嫆欲言又止,一时语塞。 静默须臾,提到他那个包袱,她又问:"陵襄王与你做了何交易?" 尉迟晏却岔开话题,"殿下,你当真愿意跟我去漠北吗?" 楚嫆微微一怔。 瞧这反应,他确定了答案,"其实那天你不必亲自来围堵,青黛的武功在我之上,就算我的人在暗中相护,她照样能将我擒获。" "所以从一开始,算准了青黛会因你而犹豫不决,下车后顺势地被我抓走,再坠下悬崖。" "如今事情的发展,在你的计划之内。" "这样做同样是以身入局,赌的就是……"尉迟晏正视着她,一眼看穿了她的全部:"楚裕能否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 看她一言不发,他继续说着: "楚裕对你这个阿姐不同于寻常姐弟之情,更多是依赖,想要时时刻刻都看着你。" "而他身为皇帝,最忌讳的便是多情。" "你深知自己会成为他的弱点,故而借此摆脱。" 楚嫆听完他的分析,不怒反笑,"你自认为有多了解?" "不过相识几月,你凭什么认为你能揣测、笃定我心中所想?" 尉迟晏直勾勾地注视着她,褪去了往日华丽的衣饰,身着粗布,素面朝天,即使是这般都难掩美人之色。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