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夫诊断,所有人都是因中毒而昏迷。 好在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服下熬制一个时辰的汤药后,便可解清体内毒素。 青黛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床边,门外的厉钊等人的心一直都是高高悬着的。 竟敢对当朝长公主下毒,若怪罪下来无人能逃得掉。 半个时辰后,楚嫆缓缓睁开眼睛,青黛连忙凑近询问:"殿下,身体可还有不适的?" 她轻摇头,抬手示意,在搀扶下坐起身倚靠床头,胸腔还隐隐发疼,缓了缓神。 思绪如潮,待捋清楚后,语气沉冷道:"封锁整个酒庄,彻查下毒之人。" 青黛明白她话中的深意,领命退下,走到门前,面向众人,言语浅白直接,"殿下有令,封锁酒庄,任何人不得离开。" "违令者,杀无赦。" 闻言,庄主顿时双腿一软,而厉钊则不得不接令。 从宅邸赶来的护卫们率先围查酒坊院,将整个庄子的酒都搬出来。 游者、家丁、庄园的诸位管事,成排成排的站好,搜身排查。 井然有序的,任何地方、任何人都不放过,哪怕是中毒者。 厉钊也没瞧过如此大的阵仗,不愧是出自戒律森严的皇宫,堪比皇帝的禁卫军。 众人挤在同一个主大院里,呆在原地不能乱走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只能看着来来往往的护卫。 漫长的搜查,度日如年般煎熬。 终于,一日过半,一队护卫们在地窖的最深处发现一批有问题的酒,不仅是酒水,阴差阳错间,甚至还从记录原料进货的账单发现了端倪。 领头的立即将消息禀报给她。 楚嫆翻开一本册子,神情愈发的严肃。 不一会,庄主被唤了进来,隔着一面屏风。 "王佘,云香酒庄的庄主。" 念名如念生死状般冷沉,他吓得立马跪下。 "酿酒所需的谷物、糖质类等原料,进货交易,在册子上都有详细的记录,其中大部分来自于徐县。" 说到此,她忽然停顿住。 提到关键之处,王佘瞬间联想到什么,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道: "草民是一介商人,本本分分的做生意,酿酒看似简单,实则对原料的注重十分有考究,故而选择了徐县所产的米粮。" "近几日听闻徐县出了事,草民也只是诧然,并未有多了解。" "至于此次意外,定是有人在暗中陷害,混入酒窖偷下了毒。" 楚嫆翻看完册子,语气平淡地扯开话题问道:"你与徐知县可有交集?" 他王佘不假思索,"有过几次照面,但并不熟络。" "草民位卑,岂敢攀扯。" 听到这,她合上册子,扬手一丢。 "啪嗒"一声,掉落在他面前,半摊开。 王佘抬头瞄一眼,在看清的刹那,惊愕的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拿起,册子居然还夹杂着两封信。 看到封面外的字迹时还不敢置信,直到快速的全部拆开,彻底石化在原地。 楚嫆起身,在青黛的搀扶下慢慢走出来,脸色仍有些苍白,嗓音却沉着有力,"竟敢当着本宫的面撒谎?" 王佘慌忙的低头伏拜,额前都渗出了冷汗,"殿……殿下,请您听草民解释!" 她冷笑一声,"信可是从徐壹那搜出来的。" "他所犯罪责便是以权谋私,官商勾结。" "他替你打掩护,你负责大肆收取米粮,真假参半,官商两道通吃,为此打开了云香酒庄的名号。" 王佘这才明白她为何突然到访木云城,又为何掩面低调前来。 原来早就在暗中调查清楚了。 他迅速的反应过来,又忙不迭的查看那两封信上的内容,上面确实是自己与徐壹的往来信谈。 但其中并未准确的点明勾结的具体事件,看着更像是商人间的谈价互论。 王佘默默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杆,双手作揖,"殿下,方才是一时慌张不敢挑明,您所说的草民与徐知县相熟络,确有其事。" "但,我们之前并非是‘官商勾结’如此恶劣的行径。" "准确来说是合作关系。" "徐县所产的米粮,有一半是运往京城,另一半农户自销,但近些年行情不好,徐知县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草民只知当初与他商议过,有意收购多量的米粮来缓解民情。" "信上便是提到了粮价。" "不仅仅是木云城收购了,其它地方的同样有,这搁往常本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至于官商两道混为一谈,真假参半之事,草民真的不太清楚,还望殿下明查。" 楚嫆神情淡漠,松开了青黛的搀扶,双手慢慢的鼓起了掌。 此举令在场的厉钊和王佘都很是不解。 她忽而扬起幽幽笑,"讲完了是吧?" "进来吧。" 话落,外边将一人架着抬入门,与此同时还抬了两个大箱子,放下时发出的沉闷声响。 王佘扭头看去,来人一身粗布衣,瞧着面孔倒是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