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太后带着容翎走时,面色阴沉极了。 太皇太后这是连她也赶了。 虽然她嘴上说的是容翎,但话里却是指责她的。 出了寿康宫,凤太后立即便摔开了容翎的手。 容翎不同于在寿康宫的娇蛮任性,她怯怯地看了眼太后阴沉的面色,小声道:“是儿臣连累母后了。” 凤太后斜睨了她一眼,真是个蠢货,白养她了,一点事情也能搞砸,最主要的是,还累到了她。 半晌,她叹着气道:“你说你闹什么呢?干嘛要跟那个县主过不去?” 容翎顿了下,她不能说,她之所以要与云薇作对,是因为察觉了母后不喜欢她。 她嘴上却委屈地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儿臣一见那县主,便觉得讨厌,就是不想看她好过。” 凤太后闻言,面色微霁。 看来,讨厌云薇的人不少。 凤吟如此,容翎也是。 凤太后心里开心,面上的阴沉,也消散了去,嘴里训斥道:“下次不可再如此胡闹,不喜欢一个人,也不用在明面上跟她作对。” “儿臣知道了。”容翎嘴上应道,心里其实很后悔。 她讨好了母后,却得罪了皇祖母。 以后有皇祖母在的家宴,她都不能参加了。 寿康宫。 没有了捣乱的人,气氛变得很是热闹。 就连容昕,都跟容桢、晋王多喝了几杯酒。 叔侄间看起来很和谐,但没人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宴席散去后,云薇由容桢送回了清漪园。 从马车里下来,云薇刚要进门,却被跟下来的容桢给拉住了手。 “你还有事么?”云薇停下脚步,一脸不解。 容桢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不疾不徐道:“时候还早。” “所以呢?”云薇挑眉。 容桢滞了下,“你……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没必要吧。”云薇感到好笑,“你方才在寿康宫可是喝了不少,早点回去歇着。” 容桢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其实,我只是想借用一下茅厕。” 这个理由…… 云薇嘴角抽搐了下,调侃道:“我如果拒绝,摄政王是不是就得……” 她目光故意瞟了眼他的下面。 容桢:“……” 他面色涨红,咬牙切齿道,“你看哪?” 云薇轻笑了声,“行了,进去吧,否则一会儿摄政王得尿裤子了。” 容桢:“……” 进门后,云薇对陈伯道:“摄政王想借用一下茅厕,你带他去吧。” “是。”陈伯应了声,对容桢恭恭敬敬道,“摄政王,请这边走。” 容桢顿了下,看向云薇,“你……” “我要回院子里沐浴了,摄政王解决好后,也早点回去歇着。”云薇道。 容桢闻言,叹了口气,“知道了。”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云薇好笑地摇了摇头。 回到清雪院,甜儿已备好了浴汤,她舒服地泡了个澡,出来时,甜儿禀道:“陈伯刚才过来了,说摄政王喝了杯茶,便走了。” “嗯。”云薇应了声。 …… 翌日,李府。 陈玉娘躺在床上,一脸的苍白无血色,她手指摸着平坦的腹部,眸中又痛又悔。 原来她已经怀了身孕,可知道时,已经没了…… 想到此,她眸中掠过怨毒。 李、明、珠! 还有云薇那贱人。 她如果真的懂医术,那在宫中时,她给她把脉那会儿,应该已经知道她有了身孕,却故意不告诉她,可真是恶毒。 若非她隐瞒不说,她也不会被李明珠推得摔倒,并小产。 这两人都该死。 “夫人,老夫人来了。”这时,丫鬟在外禀报道。 紧接着,珠帘被掀起,李老夫人走了进来。 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陈玉娘,李老夫人叹了口气,“怎得那么不小心?” 陈玉娘闻言,气得一口闷气,堵在胸口,“若非明珠,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听着她话语中的怨气,李老夫人眉头皱了下,“明珠是有错,但你自己的身子,你不清楚吗?怎么还跟明珠扭打在一起?你若忍让她两分,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好在你还年轻,这次没了就没了吧,下回要是再怀上,可得当心点了。” 陈玉娘气得身子都哆嗦了起来,“我一回来,就看到明珠在欺负欢哥儿,我说她两句,她还冲过来打我,我不还手,难道还得乖乖让她打?母亲怎么不说说明珠?不是她的话,我的孩子,岂会流掉?” 李老夫人面色变了变,但想到她的娘家,又忍耐了下来,只苦口婆心地劝道:“明珠也是因为之前小产的事情,心情郁结,脾气差了点,一时冲动了,但她并不知道你有身孕,若是知道了,她肯定不会跟你计较的。” 陈玉娘只觉得她说的话,刺耳无比。 反正她就是想说李明珠并不是故意的,反而是她,自己怀了身孕都不知道,还跟小姑子扭打。 “母亲好意思说我?明珠倒是清楚自己的身子,可清楚,上回却还要跟云瑶撕打,导致孩子流掉,那时,母亲可是不管不顾地闹去了楼家。 楼家休了云瑶,母亲才作罢的。 怎么到了我身上,母亲一句明珠不过是心情郁结,脾气差了点,就想揭过? 母亲今日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如若不然,我便带着欢哥儿回娘家。” 李老夫人面色霎时阴沉了下来,“你在威胁我?” “母亲言重了,我只是想要母亲给一个态度。”陈玉娘冷冷道。 李老夫人气得胸口疼。 这陈玉娘真是反了天了,竟敢这么跟她说话。 以前云薇对她可是毕恭毕敬,孝顺有加的,若不是陈玉娘横插一脚,她这会儿还过着她清闲享福的日子,哪至于一天天的,事情那么多? 真是没有对比,就不知道。 依她看,陈玉娘连云薇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她突然有些后悔撵走了云薇,让陈玉娘这糟贱玩意上了位,现在倒爬到了她的头上拉屎拉尿。 想到这里,她的面色阴沉了下来,“陈玉娘,你最好适可而止,别给脸不要脸,否则我定让曜廷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