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贝勒,我们没有大汗的命令,贸然攻城,如果损失惨重,回去怎么说?” “是啊!大贝勒,先回去吧!大汗给我们的命令是在南城,现在已经探查到了东城的消息,就该回去了。” 听着手下人不断劝谏,代善也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纵使心里有万般的不甘,可他终究是一人之下,也只能气愤道:“传令全军回撤。” “是,撤,快撤。” 徐天爵和刘綎站在沈阳东城墙上,看着下面混乱的人群,听着嘈杂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这一战,他们已经达到目的了,女真人光是在东城就已经没了5000人。 镶黄旗可以说是彻底完了,想要再有战斗力,起码要回去休整上个一年半载,再加上之前没有恢复战斗力的两旗,现在的努尔哈赤兵力已经捉襟见肘了。 况且他还没有完全统一辽东的各个女真部落,现在他应该已经无力再攻打沈阳了,继续打下去弊就大于利了。 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努尔哈赤立马叫停了所有进攻,把部队全部收缩回来,看着满身是血进气少,出气多的费英东,努尔哈赤的脸色一度阴沉。 但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天亮了才能知道具体情况,随着清晨黎明照射在沈阳城上,努尔哈赤也接到了详细的战报。 此次进攻沈阳已损失八千人,再加上之前攻打开元铁岭损失的兵马。 这个数字已经让努尔哈赤有些心惊,尤其是他的镶黄旗损失惨重,这可是他直接统领的部队,虽然不会动摇他的地位,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的威望,毕竟之前一些犹豫不决的明军将领,恐怕不会再投靠后金了。 毕竟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明军已经在辽东稳定了战局,虽然不会主动出击,但是被动防守完全没有问题。 既然这样,那也就没必要再背上骂名了。 “大汗,明军将杜度额真的尸首送过来了。” “什么?” 在场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想什么的人都有,一时之间,议论声响彻在整个大营之中。 直到此刻,努尔哈赤再也没有了往常的淡定,自打起兵以来,他就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了,如今又搭进去了一个孙子。 不过愤怒终究没有击溃他的理智,他有些踉跄的走出去,想看看杜度的尸首,但却被何和礼拦住了。 “大汗,杜度是被战马践踏而死的,尸首已经看不清了. . . . . .。” 这句话差点让努尔哈赤忍不住,此刻,他父亲、祖父的尸首在他脑海中出现,他与明朝的血仇又增加了一笔。 “把他厚葬,传本汗军令,撤军。” “父汗、大汗. . . . . .。” “臣等领命。” 代善、阿敏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其他人根本就不给他们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看见大局已定,他们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努尔哈赤的凌厉风行,让明军都感到一丝意外,如此大仇,怎么可能轻描淡写的过去?要是一般人一定会被愤怒冲昏头脑,不顾一切的率军攻城。 即便是损失再大,也不会顾及,可努尔哈赤不同,他的心中装的是帝王大业,终究不是常人能比的。 沈阳城内一众将官站在鲜血淋漓的西城墙上向下望去,此时的沈阳城外,已经是一片空旷了,原本后金安营扎寨的地方也已经人去楼空。 速度之快,竟让明军没有反应。 “经略大人,后金退了。” 对于这个结果,熊廷弼已经预料到了,只不过他没想到速度会这么快,女真人这么大的损失,已经完不成他们的战前设想,况且城内又增加了两万多的生力军,再硬拼也只不过是徒增伤亡,所以撤军是他们的必然选择。 “徐按察,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对于有能力的人,秦邦屏也是不留余地的赞赏,对于一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战略眼光的人,他是很佩服。 只可惜他不懂政治他的话,让熊廷弼多少有些尴尬,可是秦邦屏又说的是事实,他也没法反驳。 “秦将军过奖了,白杆兵的近战能力,也是让在下十分佩服,竟能以一己之力将女真人的步骑兵都挡在西城门外,实在是佩服。” 两人也不管周围的脸上,就开始了互相吹捧,不过秦邦屏可是真心的,两人倒是惺惺相惜,秦民屏忍不住拉了一下自己的哥哥,让他不要再说了,自己家最大的就是个宣抚使,跟徐天爵完全就没法。 他可以不用顾及周围人的情绪,但他们秦家不能不顾及。 不过刘綎倒是不在乎这些,不像这些小辈儿一样畏畏缩缩的,有什么他是说什么,不过倒也有人在其中缓和气氛,倒是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发生。 熊廷弼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之前只是对勋贵子弟有所偏见,才会那么看不上徐天爵,以为他是鸠占鹊巢之辈。 现在既然对方有能力,自己纵然不会是再是之前的太多了。 只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竟向徐天爵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徐按察使,之前是在下的不是,又听取你的劝告,险些酿成大祸,本官在这里给你赔礼了。” 熊廷弼的态度极为诚恳,再加上他也是一心为国为民,徐天爵也没有必要为难他,于是双方就此化解矛盾,其实看得出来熊廷弼不是什么小人,不然此事可没有这么好解决。 毕竟徐天爵在一定程度上,可是下了他的面子,但所幸这大明朝终究还有忠君爱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