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听罢,不禁长叹一声,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毕竟他也是汉人,亦是本侯的同乡。当然他的行为虽说不上罪大恶极,但也要看他的态度。倘若他冥顽不灵,那也只能取他性命!” 对于汉人,赵云始终怀有一份同胞之情,就如同珍视自己的生命一般。他实在不愿意轻易地结束他人的性命,因为也许这其中的一名汉人男女,在后世会成为千百万人的祖先。 每一名汉人都宛如一颗珍贵的种子,在繁衍族群的过程中,都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赵云对他们尤为珍惜。 不多时赵云心中已有了打算,而褚燕也火急火燎的赶来,不过褚燕却不是风风光光的来献功劳,而是上身赤裸背上荆棘,在帅帐外来了一出负荆请罪。 赵云得知消息以后,马上出了帅帐,只见褚燕跪在地上,朝赵云磕头朗声喊道“兄长!我给您丢脸了!请您下令责罚小弟!” 此时正值四月,虽说今日没有蛾毛飞雪,但却也是寒风刺骨,看着褚燕肩头的伤疤,便赵云毫不迟疑的脱下自己的熊皮大衣,给褚燕披上,并将其扶了起来。 而后才一脸责怪道:“贤弟这是做什么?莫要如此,快快起来!” 褚燕却是执意不肯起身,他眼中满是愧疚和自责,说道:“兄长,此次去中原,小弟两次阵前战败,导致镇东军军威受损。我深感内疚,无颜面对兄弟们。所以,请兄长责罚我吧!” 赵云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褚燕的肩膀,将其扶起身,语重心长地说:“贤弟啊!为将者争强斗勇仍是本色,却也非不做之事,你乃是帅才,又不以勇力见长,岂能因为一两次失败而气馁。再者说了此去中原,我军以迁移运送百姓为目的,你已经完成的很好了,大军师与闵大人对你都是赞不绝口,你启到的作用不在斗狠,而在统帅!” 褚燕闻言,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哽咽着说:“可是……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 赵云轻轻拍了拍褚燕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安慰道:“贤弟,不要过于自责。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胜负难料。你能及时出手救下闵大人,已经做得很好了。虽然最终不敌文丑,但也达到了目的。你说,我怎么会怪你呢?” 褚燕听了赵云的话,心中感动不已,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他紧紧握住赵云的手,激动地说道:“兄长,谢谢你的宽容和理解。我一定会努力训练,提高自己的武艺,以后绝对不会再给你丢脸。” 赵云欣慰地点点头,然后又轻轻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对褚燕说:“好样的,贤弟。但是你也不必如此苛求自己。你要记住这句话,为帅者不一定需要拥有超凡的武力,但一定要懂得随机应变,善于应对各种情况。争狠夺强只是匹夫之勇而已,真正的将领应该有更高的智慧和谋略。回到平壤之后,你可以多向大军师他们请教,学习一些兵法和战略知识,这才是你未来的发展方向!” 说完这些话,赵云伸手扶起褚燕,两人一同走进帅帐。此时,周仓早已准备好了酒菜,迎接赵云的归来。 见到褚燕受伤,周仓急忙过去帮他去掉身上的荆棘,还让卫士多烧了几个火盆,以免两人着凉。 然而褚燕心里似乎还没有过去,两连败使他自责不已,便又怯声说道“兄长!可是咱们还是因为我撤了回来,离开了萝城,也就失去了在中原的据点,小弟心中还是难以释怀啊!” 赵云取来了一壶烫好的烧酒,将酒杯斟满,然后递给了褚燕,轻声说道:“来,先喝一口烧酒暖暖身子吧!别再胡思乱想了,你放心好了,撤出青州并非因为此事。咱们迟早要离开这里,所以不必太过自责,别哭哭啼啼的,像个孩子一样。” 褚燕听完赵云的安慰,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接过酒杯,感激地看了一眼赵云,随后举起酒杯与赵云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接着,他好奇地看着赵云,似乎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解释。 赵云见状,微笑着继续解释道:“你知道吗?如今我们从中原带回了上百万的流民,这对周围的冀州、青州、兖州和豫州四个州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影响。表面上看,这些流民被我们接纳,解决了他们四处流浪的问题,但实际上,我们却抢走了其他州的人力资源。时间一长,不仅袁绍会对我们不满,就连曹操和孔融也会对我们心生反感。这次事件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而已,如果我们不及时撤离,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我们自己也并不想卷入中原的纷争之中,只想在这里捞取一些好处。但是,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呢?既要避免战争,又想占便宜,这怎么可能实现呢?因此,我们迟早都会撤回冀州,现在只是提前了这个计划罢了。” 褚燕听罢点了点头,随即又继续说道“兄长!我听说您派程普与石韬前往徐州广陵,是因为想去徐州收拢流民,可不可以也让我过去,小弟想戴罪立功,不管怎么讲,在外人面前,咱们也是叫袁绍赶走的,就让小弟重新为镇东军挽回一些声威吧!” 赵云微笑着轻轻摇头,语气平和地说:“声威??我们最近确实有些过于强盛了!适当压制一下也是好事,没有必要挽回。至于派你去广陵,还是算了吧!徐州和青州的情况有所不同,让德谋前去处理已经足够了,没有必要出动你,你还是领着人马好好休整一下。这次前往广陵,我们就像是吸血的蚊子,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叮咬而已。陶谦仍然是那个虚伪的家伙,他把流民视为害虫,恨不得我们把他们都带走,所以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麻烦,而且流民数量远不及在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