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称呼(1 / 1)

桂娘怔松许久才回过神来,她只觉如同五雷轰顶,回过神来更觉得蒙受了奇耻大辱,气道:“她们怎么敢........怎么敢朝娘子说这等话…………………”

亏得她还以为府上老夫人是个好的,是个良善的,心里能想着她们娘子的。

如今的桂娘却只尤如被当头一棒,震的她浑浑噩噩,脑子都不清明了。

“娘子可有直接推拒了?亏得她们梁家往日还自诩高门世族,什么个高门世族?竟这般无礼!”桂娘看着盈时呆呆的模样,只以为盈时是受了惊吓,受了大辱,当即心疼不已,安慰她道:“我们这便写信回陈郡!您虽没了父亲,可您还有叔伯!梁家

这般是想逼迫您一个孤女不成?我还就不信了,这世上没有王法公道!是他们想如何就如何的!”

桂娘气极,转身便要去写信回陈郡去,谁料一直愣着没说话的香姚歪着脖子,不解问道:“这有什么不好的吗?桂娘不是成日成夜朝我与春兰姐姐哭么,您说心疼娘子没有丈夫,没有自己的孩子么,守着寡,如今不是给咱们娘子送丈夫来了么!”

春兰想来也是被香姚问的一怔,旋即很快回过神来,唾她一口:“你这个蠢丫头!成日里就知晓到处人来疯,就知晓埋头吃!你懂什么?这怎么能一样!”

香姚被骂的起的鼓起了双腿,委屈叫嚷:“这怎么不一样!公爷本来也没成婚啊………….”

她今日是陪着盈时一同去过韦夫人房间里的,先前韦夫人差人叫盈时过去时,本就叫几人心惊胆颤,以为又是叫自家娘子过去立规矩,欺负娘子的。是以香姚一路紧紧跟着,后头虽韦夫人没准她进去伺候,可她耳根子尖,一直便趴在门外竖起耳

朵偷听。

自然是比桂娘和春兰知晓的多的多。

十几岁的丫头,自然是没心没肺的年纪,也不知晓韦夫人方才话里的弯弯绕绕,只捡着自己听到的说:“夫人叫娘子同公爷生一个男孩,日后大房要匀出一份家业给小主子,二房所有家产爵位都是小主子的………………”

桂娘一听,眉头都竖了起来,接着春兰的话骂她:“张口闭口就是银钱银钱,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娘子是那等见钱眼开的!咱们家金尊玉贵养大的娘子,若非他梁家压着我们家娘子还寻不到好郎君?还生不出孩子不成?”

只是这话也不知缘故,开头义愤填膺,声音却越说越低,说到后头更像是中气不足。

是了,谁都知晓的事情。只是桂娘总不愿意承认,承认她家娘子如今不比当年了,若是真归了阮家只怕再也找不到一个好婆家了。

桂娘最后叹了一声,强说道:“便是只叫娘子嫁给一个普通男子,寻个寻常人家,也不用他是官身,相貌也不要俊朗,只要他年轻,家里清净。总能过上简单又幸福的日子,府上人少却也清净,难道不好?我们几个伺候着娘子身边,日子总也过

的舒心。

盈时听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心里方才升起的情绪淡了许多,她颇有些哭笑不得,“便是如何普通的男子也无所谓么?这般我日日对着他寻常的相貌,平庸的才学……………

难道自己就不心塞么?再说,寻常的男子家里就真能干净了?

想法设法找个没婆母的,没弟妹兄姐的?这种孤儿上哪儿去寻?谁知他刑克六亲,克不克妻子呢?

香姚吐了吐舌头,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那咱们离了梁府,娘子还不是要重新成婚重新同旁的男人生孩子么?既都是要生孩子的,同谁生有什么分别?日后娘子再找的姑爷能有公爷俊朗聪明吗?官职能有公爷高么?您说寻个没有官身生的也平

庸的姑爷!娘子愿意我也不愿意!您是只顾着自己好了,那日后小主子岂不是很惨?长得不好看还不聪明………………”

她一面说着一面察觉到气氛不对,桂娘已经扭身寻找起了鸡毛掸子,吓得香姚一面说一面提起裙子往外跑:“我不说了不说了!”

桂娘气的要死,同春兰两个追着香姚打。

“快给我抓住她!”

“你这个死丫头!当着娘子的面,胡说些什么!”

盈时看着吵闹的一切,抹了抹眼眶上已经干涸的泪,被成功气笑了。

屋子里方才的喧闹随着三人离去一下子冷清了起来。

窗牖轩敞,外间的天色渐渐透黑,泛着透紫的迷迷蒙蒙。

盈时迎着天边的最后一丝光晕,静悄悄坐在软榻上。

暗淡的天光落在她冷玉一般的肌肤上。

她掀眸瞧着窗边几株半开的木犀花,这般相似的天色,也不知为何总叫她心里空落落的,不安的紧。

她其实一直是个缺爱的孩子,这般的天,总叫她又想起了在山中奔逃的那几日。

窗外秋夜凄凄,风声萧瑟。

到了将要歇息的时辰,二老爷火急火燎差人将自己子女儿媳尽数叫了过去。

府上二姑娘三姑娘身份总有些窘迫。

梁家已出嫁了的大姑娘是萧夫人亲生的,那时府上一三个小子,只得一个姑娘,偏偏这唯一的姑娘也生的是乖巧漂亮,自然满府是疼宠的如珠似宝。更是十分得老夫人喜欢。

老夫人心里梁的排第一,这个日日养在身边的孙女只怕都能排到第二去了,连梁直与梁冀都差了她许多。

可二姑娘三姑娘比起同一个爹生的大姑娘,身份地位可谓是天壤之别。二姑娘三姑娘生的晚,又有一个大姐在前头,老夫人便是想要同孙女亲亲,也远远轮不到她们。后头大姑娘出嫁了,老夫人也年迈,早没了精力继续亲近她们。

二老爷更是压根不理会内宅的事儿,嫡母萧夫人对着不是自己肚皮出来的两个姑娘总是能打压就打压,能不见就不见。

久而久之这两位姑娘整日在府中犹如隐形人,长此以往性子也是腼腆胆怯,更是少出来见人,除了逢年过节出来走一趟,时常连梁直这个亲兄长都忘了还有两个未出嫁的妹妹。

“二哥,二嫂。”两位姑娘微微屈膝,朝着姗姗来迟的梁直萧琼玉见礼。

梁直没怎么注意到声音小的两位妹妹,着急近房同父亲说话,倒是萧琼玉和善,与两位妹妹互相见礼,立在一旁又是问了她们好几句话,这才领着两人一同走进去。

梁直给梁挺请了安,开口便问道:“父亲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儿?”

一家人鲜少这般来齐了的。

梁挺没有多言,只捧着茶盏,淡淡将将白日里老夫人说的话说了出来。

不出所料,二房众人皆是目瞪口呆,惊耳骇目。

梁挺看着自己两个还年轻的女儿,无力的摆摆手,“明儿你们都去劝一劝你们的三嫂。左右都是女子,年纪又都差不多,有什么话也不避讳………………”

这话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要不怎么说是老狐狸呢,一出手就不给旁人反转的余地。

旁人出了这事儿自是都是害羞的,无非也就是觉得面子上不好意思,抹不开面子,更无颜面对府上众人。可梁挺一出手却是直接叫整个府上都知晓了,不仅都知晓,还要叫小辈们都出去帮忙劝说去。

这可不是釜底抽薪?直接捅破窗户纸了?

叫她们都去劝说就是摆明了告诉盈时,这事儿无论她拒绝与否,府上全部人都已经知晓了。

不仅知晓了,如今还来劝说她呢。

事已至此,自然不存在什么害羞不害羞了,心里也没了那道坎,不成也得成了。

否则日后再见面,大家伙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其实这事儿最难说通的当是梁的,梁的虽秉性温和,但却并非一个愚忠愚孝之人,否则就不会这么些年老夫人都没法强压着他成婚了。

梁挺深知这个道理,他更明白突破口不在梁的身上,而在三房媳妇儿身上。

等三房媳妇儿那儿应了下来,梁的一个男子还能如何?女方都答应松口了,他若是不答应,那便真是败坏女方声誉了。

梁挺知晓自己这个侄子不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更何况还是对他弟弟的遗孀。

到时候不认也得认了。

想来萧夫人也是想到了这一通,怪看他一眼,语气讽刺:“你这个当爹的倒是好本事。可您这不也是在胡闹么?不想着劝劝母亲反倒要帮着?这事儿传出去可不好听…………………”

梁挺却道:“我要是能劝我不劝?母亲不知听哪些刁奴蛊惑,才生出这心思来。”

梁挺有着梁家人的孝顺品性,便是知晓老夫人是错的,是胡闹,也不会说:“母亲老迈,偏偏昀儿婚事上一直叫她操心,如今既能全了母亲心意,我们在后头添把柴加把火罢了,如何也使得。’

萧夫人不雅观的翻了个白眼,心里骂她这个丈夫愚孝,却也不敢反驳他的话,只能叨念一句:“别以为我不知晓你的心思,你是觉得自己不是她亲生的,这事儿上不好?出力不讨好?可你也不想想老夫人如今是老糊涂了,咱们还要出去应酬

的,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日后若是真的成了,又该怎么唤?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处起来该多窘迫…………………

梁挺听了自己妻子的话,依旧冷静。

他抚着胡须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儿子,看他们那副魂归九天的模样,不由得凝起眉头,好似说着什么极为稀疏平常的事:“什么怎么办?一个两个没出息的东西,这点小事儿就叫你们受惊成这副模样?怎堪大用!”

“日后白日里见到该怎么唤还是怎么唤,想必他们比我们知晓避讳。”

对待梁挺这个往日严肃不苟言笑的大家长,哪怕是梁直素来也不敢违抗一句。

而如今,众人却是纷纷对视一眼,掩下眼中的惊悚神情。

可一个个却心里都疯狂叫嚣着,当年那个清规戒律,教导他们这个不能那个不能,将族谱加厚了十几页的老父亲,怎么好像破裂了。

看着父亲那副信誓旦旦,誓不罢休的模样,这事儿真不会给这老狐狸撮合成了吧?!!!

......

三姑娘想的比较实在,她趁着上首老父亲还在问话的功夫,怯生生的拽了拽自己姐姐的衣袖,问她:“那往后小侄儿是唤三嫂嫂婶母么?”

二姑娘纠正她说:“说反了,是唤咱们大堂哥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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