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摆放着几盏精致的宫灯,宫灯以金银丝编织,外覆薄纱,灯光透过纱罩,洒下一片温馨而朦胧的光影。 闺房的中央是一张雕龙画凤的檀木大床。 床榻上铺着柔软的锦被,绣有繁复的龙凤呈祥图案。 床头挂着精美的流苏帐幔,随风轻轻摇曳,增添了几分梦幻与浪漫。 可就是这么一个房间内,床上躺着的却是一摊不成人型的肉泥。 若非她还发出叫喊声,甚至都无法想象这是一个人。 这是个人…… 还是个身份尊贵,流淌着大乾皇室血脉的女子。 伴随着女子吃痛的惨叫声,又一个婴儿的啼哭声回荡在房间内。 站在旁边伺候的宫女们,欣喜的大喊道:“又生了!又生了一个。” 在宫女们喜悦的笑容中,刚刚诞下的婴儿再次被人抱走。 床上那个名为‘皇女’的肉泥,艰难的抬起那连着肉丝,似乎是手臂的部位。 “把孩子,还给我。” 没有人理会床上那个已经精神失常的皇女,只是重复着把她诞下的子嗣通通抱走。 此情此景,让李三焱看得眼皮狂抽。 他在这里看到了扭曲到畸形的丑陋人性。 大乾皇室后裔,被这群墨骨修士变成了这个样子。 心中燃起一股无名之火。 黑煤球滚动着离开那间房,那里面的气氛,压得李三焱有点喘不过气来。 即使自己已经无数次的见证过这个世界的疯狂,但这里的荒诞已经超乎了他所能想象的范围。 群山宫阙。 幽禁皇女。 不断诞下的子嗣,沦为了修士们的材料。 在他陷入恍惚时,一颗眼球从他面前飞过。 正是刚刚那个遁逃的眼球。 想到这,李三焱追了上去。 只见眼球来到了深宫之中的一处院子内,发出求救声:“坊主,救我!救我!!” 随着墨寒烟的求救声传出,屋内一枚丹丸飞出,准确的打进眼球当中。 在吞噬了丹丸之后,眼球产生突变! 以眼球为中心,开始长出骨架与血肉来。 半刻,那墨骨行刑者墨寒烟,赤身裸体出现在了院子当中。 墨寒烟跪在地上,拱手道:“弟子墨骨行刑者,墨寒烟,见过夔皇坊坊主!” 两名宫女缓缓拉开木门,只见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拿着烟斗缓步走出。 见到坊主出门,墨寒烟连忙把头贴在地上。 “如若不是坊主您给我的乾元再生丸,我墨寒烟恐怕已经身死道消。” 那女坊主没有说什么,而是大步走上前,往烟斗里吹了一口气。 只见烟斗开始加热烧红,坊主用滚烫的烟口烙在墨寒烟脸上。 烧红的铁与皮肉接触,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 墨寒烟跪在地上,一声不吭承受着整个过程。 直到在他脸上烙出一个‘罪’字,坊主这才收手。 她冷哼一声:“这个字,就永远留在你脸上吧,算是一种警醒。” “那你去抓拿李三焱,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废物东西。” 浓妆艳抹的女坊主,觉得还不解气,往墨寒烟脸上啐了一口唾沫。 墨寒烟也只能跪在地上,一个劲的赔笑,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稍微发泄了心中的不满,女坊主冷哼道:“你回来的时候,就不怕被人追踪到此地?” 墨寒烟连忙解释道。 “坊主大人,我一路顺着哨卡走,路上有无数结丹期修士站哨。” “不可能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上来的。” 听到这,女坊主手中的烟斗,狠狠抽在墨寒烟的脸上。 “愚蠢!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抱有侥幸心理,指不定哪一天就把这里暴露出去。” 女坊主双眼闪过杀意。 “我们在做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公开出去。” “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如若被人知晓,肯会对我们口诛笔伐。” 旁边的墨寒烟干笑道:“坊主大人,这全天下的修士,不都在私底下做这些事情?” 那女坊主又是一巴掌抽过来,怒喝道。 “嘴上说的,和手里做的事情,能一样吗?” “拿皇室血脉炼器,这种事情还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潜伏在旁边的黑煤球,听着两人的对话。 李三焱基本上已经摸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胤皇坊…… 说他是血肉工坊都不为过,只不过这里面囚禁的是皇室后裔。 何其可悲。 大乾祖皇要是知道自己的后代,会沦落到这种下场,他会做何感想? 正当这时,那女坊主察觉到了什么。 “谁!” 她双眼眯成一条缝,精准的锁定了潜藏在暗处的黑煤球。 女坊主抽出发簪,朝着黑煤球丢来! 那锋利的发簪精准的将黑煤球扎穿,钉在了地上。 眼看黑煤球竟被对方发现,李三焱意识到对方恐怕真的是元婴期高手。 也只有元婴期大能,才可以察觉到黑煤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