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萧景行目光有些空洞。 “是你的错觉。”萧君辞直接道。 “我还没说是什么错觉。”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苦恼吗?” “为什么?” “纯属是闲得慌,你要是天天像我跟皇叔一样忙得团团转,你就没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 萧景行薄唇紧抿。“你以为是我不想吗?是父皇不许,我若有实职,或许清云就不会讽刺我了。” “那是父皇疼爱你,我若是你,高兴还来不及,可你就算闲散,那也是王爷,若不是你喜欢,叶清云踮起脚尖都够不着你,她还敢嫌弃你?她怎么嫌弃你了?”萧君辞问。 萧景行道:“我今日说我有事忙,她竟然说,我没有领实务,哪来的事忙。” 萧君辞:“嘶?” 萧景行:“而且我让她好好休养身体,等过门之后,便把中馈交给她打理,可是她竟然不愿意,分明是觉得我一个闲散王爷的王府,她不屑打理。” 萧君辞:“啧?” 萧景行:“而且她总是把为我制药挂在嘴上,说为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萧君辞不解:“嗯?” 萧景行:“皇兄你不觉得吗?她老是强调这件事,像是在邀功请赏一样,让我觉得她对我付出,是为了要在我身上索取什么,并不是因为真心爱我。” 萧君辞咂摸了一下:“她的医术对皇室来说,确实是福音,要些赏赐是应该的,也无伤大雅。” 萧景行一拍桌子,有些激动:“可是她姐姐叶照眠,就从来不会这样。” 萧君辞顿了会儿,脑门上缓缓出现一个问号:“你小子?” 萧景行自顾自道: “从前叶照眠为我取血三年,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头一日取血,第二日见我之前,还要描妆,生怕被我看出虚弱,让我担心,可是清云仅仅才取了一次血,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身,她看起来那么严重,我甚至都有些怀疑她是装的,只是为了强调她的付出,取血一次而已,哪有这么严重?” 萧君辞一阵见血:“所以你现在是不喜欢她了?” 萧景行迷茫道:“我不知道。” 萧君辞皱眉,一句话定乾坤:“分!那就分开,退婚!” 萧景行犹豫了:“可是我们相爱许久,她又为我付出那么多。” 萧君辞:“那就不分。” 萧景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总觉得心里面有什么东西堵得慌。 萧君辞一掌拍在他的肩上:“男子汉大丈夫,成日拘泥于情情爱爱,多没出息?你若实在觉得心中郁闷,便去求父皇,让他给你一个实职。” 萧景行踌躇不前:“可是我这些年......我什么都不会。” 萧君辞:“......” 萧景行握紧了酒杯:“皇兄,我是不是一个很失败的人?” 萧君辞干笑两声:“怎么会?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来,喝酒。” 二人临窗举杯,一壶清酒下肚,很快就觉得眼前晕晕乎乎。 萧景行也终于把注意力从情爱上转移了过来,转而对异情廷尉司非常感兴趣。 “皇兄,你跟我说说廷尉司的事情吧,我想听。” 萧君辞摇摇晃晃的摇头:“廷尉司的事情,你还是少听为好。” 萧景行有点恼怒:“我们是亲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连皇兄你都看不起我?” 萧君辞忽然站起身来,双手支在窗边往外看:“那好像是皇叔?” 萧寒川的威慑力非常强,萧景行从小就对他有一种本能的畏惧,上次为了娶叶清云,去找萧寒川换亲,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只想要逃。 他扯了扯萧君辞的衣袖:“你别那么大声,等会儿把他招过来,一个不开心又要揍你我。” 萧君辞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某处:“我好像还看到了叶照眠?” 萧景行猛地站起来,三两步走到窗边:“在哪儿呢?” 萧君辞:“你不怕挨揍了?” 萧景行:“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萧君辞的视线跟随那两道身影,最后道:“春满楼大门口。” 萧景行的目光这才找到了目标,直勾勾盯着叶照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萧君辞赶紧提醒他:“收着点,你想死啊,那已经是我们的未来皇嫂了。” 叶照眠正准备找位置坐下,忽然觉得如芒在背,老觉得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 视线找了一圈,在二楼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她用胳膊捅了捅萧寒川的腰:“嘶,萧景行那狗东西还没死呢?” 上次把叶清云糊弄走,她还以为萧景行不死也要脱层破。 现在看来,他的身体还不错,能跑能跳还能出来吃饭。 远远的,萧景行看到叶照眠蠕动的嘴唇,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起来。 萧君辞见气氛好像不对,问:“皇嫂说什么了?” 萧景行摇头:“没说什么?” 萧君辞惊讶:“你不是会读唇语吗?” 萧景行拳头快要捏碎了:“她说太快,我没看清。” 萧君辞想了想,干脆道:“既然碰上了,干脆就一起,也好叫你再死死心,那死灰别动不动就要燃不燃的。” 说着,他朝萧寒川挥手:“皇叔,这里,一起!” 等萧景行反应过来,他有些恼怒的道:“你喊他们做什么?” 刚才心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随着叶照眠那一句‘狗东西还没死’,直接就烟消云散了。 萧君辞反问:“你刚才不是还对叶照眠念念不忘么?好好吃顿饭,说不定就放下了。” 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这下子也无法收回了,片刻功夫,萧寒川和叶照眠就已经和叶照眠在对面坐了下来。 萧寒川用下巴指了指萧君辞:“这是宁王,萧君辞。” 萧君辞客气的点头示意:“皇嫂好。” 叶照眠的表情很兴奋,迫不及待的对萧景行道:“晋王怎么还不喊人,我如今可是你的皇嫂了,是长辈,一点礼貌都没有。” 萧景行的表情比吞了一只苍蝇还难受,梗着脖子就是不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