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只留下一片心碎与无尽的遗憾,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玉宁公主和亲的事情并没有外传。 明德只是告知了钧天,钧天大喜。 双方开始紧锣密鼓地秘密筹备大婚事宜。 太后依照约定,仅将文卓逐出宫廷。 而明德则将涉及此事的相关人等悉数关入枢密院,严加看管,以免走漏风声。 他深知此事绝非偶然,背后定有人暗中操控。 果然,不久之后,范恒前来禀报,馨芳阁的侍女沉璧乃是齐贵妃的耳目。 因上次玉宁帮助沈清歌,齐贵妃怀恨在心,故而利用这件事陷害了玉宁。 明德气愤不已。 只是,这件事情既要密不透风,便不能公开审判。 明德思虑再三,还是将事情压了下来。 眼下先不再追究,只待合适机会,一并与齐贵妃清算。 而齐贵妃听说沉璧被抓,心中忐忑不安,生怕沉璧供出自己。 于是整日躲在绮霞宫中,不敢弄出丝毫动静。 齐王得知此事后,传信痛骂齐贵妃。 玉宁原就是他一直觊觎的人,如今却被逼远嫁南楚,他自然失去了机会。 更何况,此举让明德得到了南楚的支持,对他日后夺取皇位无疑增加了难度。 不过,齐王并未将这番心思完全表露出来。 他深知自己这个妹妹对明德一片痴情。 若让她知道自己的图谋,以她那有勇无谋的性子,只怕会闹出更大的乱子。 数日之后,宫中恢复了一片寂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 然而,对于玉宁公主来说,心中的波澜却难以平息。 馨芳阁内,玉宁寝食难安。 一方面,与心上人的分离让她痛不欲生。 她深知文卓对自己并非无情,只是碍于身份差距,不敢轻易表露真情。 此次一别,两人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回想起往日的种种,玉宁肝肠寸断。 而另一方面,自己面临着即将远嫁至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 想象着自己将要置身于一个全新的环境中,与一群素未谋面的人共同生活,她的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阵的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将会如何。 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勇敢地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这种惶恐和不安,如同一块巨石般压在她的心头,让她难以喘息。 没过几天,玉宁便消瘦了一大圈,憔悴不堪。 沈清歌安插在慈宁宫和文渊阁的内应,对于玉宁和亲的具体事宜并不知情。 他们只知道玉宁公主因某些事情触怒了太后,导致太后大发雷霆。 随后相关人员便神秘消失,这件事情的线索也因此中断。 沈清歌也曾尝试过前往馨芳阁探望玉宁,却被告知公主身体不适,无法相见。 她只能无奈离开,只待有机会时再行帮助。 这一日,沈清歌按照惯例前往凤鸣宫向萧皇后请安。 得知萧皇后近日噩梦缠身,沈清歌便主动提出帮她抄写《心经》,以期助她早日摆脱心魔的困扰。 回到清音阁后,沈清歌没有片刻休息,立即开始抄写。 慧心见状,吩咐绿萱为沈清歌准备一碗银耳羹,自己则静静地站在一旁,为她研墨。 初夏的天气已带有些许暑气。 沈清歌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已工整地抄写了数篇《心经》。 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而她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慧心见状,拿起一把扇子,轻轻地为她扇风驱热,希望能为她带来一丝凉意。 沈清歌感激地抬头看了慧心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屋内弥漫着默契与温馨的气息。 慧心凝视着沈清歌姣好的侧颜,心中感慨万千。 她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对沈清歌的情感已经发生了悄然的变化: 从最初的感激之情,到如今深深的尊重与敬佩,这份情感在她心中愈发坚定。 后宫之中,从来不乏美人,但许多人一旦得势,便变得傲慢不逊。 然而,对于沈清歌来说,尽管拥有绝世的容颜和过人的才学,却始终保持着谦卑与善良。 而且她的善良既散发着温柔的光环,又具备了必要的锋芒。 尤其令慧心钦佩不已的,是沈清歌那股不屈不挠的坚韧。 若非这一段时间来沈清歌的不懈坚持与倾力付出,又怎能赢得萧皇后的宽恕与认同! 为了维护与太后和皇后的和谐关系,这一个月来,沈清歌几乎没怎么休息。 始终如一地晨昏定省,尽心尽力地履行着宫中的礼仪。 “慧心,帮我把这些抄好的经文给皇后娘娘送去吧。” 沈清歌轻声吩咐,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慧心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沈清歌已经将今日皇后所需的经文,一字不落地抄录完毕。 她连忙答应道: “娘娘,奴婢一会就去为皇后娘娘呈上。” 目光落在桌案上,那碗绿萱送来的银耳羹,依旧原封未动,早已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