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清音阁内灯火依旧,桌子上的晚膳已经热了一次,却仍旧一点没动。 书房中,沈清歌拿着笔在写着什么,眉头紧皱。 慧心进来看她仍无吃饭的意思,只能出去先为她准备了一杯灵芝茶,让她暖暖胃。 沈清歌仍然沉浸在思考中,她的思绪飘回到了刚入宫的那段时光。 那时,宫中的嫔妃们对她这位新入宫的女子充满了好奇。 她们的目光中既有探究也有观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然而,随着三个月时间的流逝,沈清歌依旧未得到侍寝的机会。 宫中的态度开始转变。 原本的好奇和观望逐渐被冷漠甚至轻蔑所取代。 一些嫔妃开始在背后议论,她们的话语中不乏讽刺和嘲笑,认为这位皇帝直接召进宫的女人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 而彼时内务府总管司马严明,一个精于权谋的老狐狸。 见她不受宠爱,就开始对清音阁的人施加压力。 物资分配上,清音阁总是被排在最后,得到的往往是其他宫室挑剩下的残次品。 一日,绿萱气鼓鼓地回到了清音阁。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一进门便开始告状, “娘娘,您是不知道,内务府那帮人又来刁难我们了!” “怎么了?” 绿萱咬牙切齿地说: “他们给我们的纱帘都是些旧的、破的!而且还少发了几匹布料!” 沈清歌放下手中的笔,轻轻抬头,神情平静如水,淡然一笑: “这有何妨?反正夏日里晚风习习,不用纱帘也罢。” 绿萱仍然气鼓鼓地说: “可是……可是其他宫里都是新的啊!就连最不受宠的李常在那边都……” 沈清歌沉凝道: “绿萱,你我自入宫以来便知道此处非净土。 为何还要和他们计较这些表面功夫?” 听着主子语重心长的话语,绿萱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楚。 “奴婢真不甘心啊!您明明比她们都要优雅聪慧......” 沈清歌打断绿萱的话, “绿萱,你记住,我们在后宫求的不过是安稳。至于权谋斗争……便留给那些享受争斗人去好了。” 看着绿萱还在生闷气,沈清歌走到她身边,笑着捏捏她气鼓鼓的脸颊, “再说,凭你家姑娘的赚钱手段,即使买最贵的又有何难? 至于司马严明……趋炎附势是人之本性,不必太在意。” 她放下手,眼中闪过一丝无所谓, 见沈清歌如此豁达,绿萱也不再计较,虽还撅着嘴,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笑意, “娘娘,就您心善……” 慧心在旁边也圆场道: “绿萱,你我把这些旧纱帘收好。 等闲暇之时, 我们自己染上新颜色再用。” 清音阁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现在看来,司马严明早已是齐贵妃的走狗,所有对齐贵妃有威胁之人,他都着力打压。 而女官局令,作为太后的甥女,其立场自然不言而喻。 此时此刻,唯一可争取的,便只剩下宫正司的梁婉玲。 不过,据她了解,这位宫正司的掌权者,也是个颇具戏剧性的人物。 传言,她曾是个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官员。 但在这纷繁复杂的后宫之中,时间却悄然改变了许多。 眼看着昔日同僚们一个个财源滚滚,她的内心也开始泛起了涟漪。 曾几何时,她有意投靠齐贵妃麾下,以谋求更多的荣华富贵。 然而,命运却跟她开了个不小的玩笑。 在一次追查后宫失窃的小案件中,梁婉玲竟意外撞破了齐贵妃身边大宫女桃儿的丑闻。 在这规矩森严的后宫,淫乱之罪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桃儿因此被杖毙,齐贵妃也痛失一员得力助手。 自此,梁婉玲与齐贵妃之间的梁子便算是结下了。 想到这里,沈清歌拿起笔来,在梁婉玲的名字上重重的画了一个圈, “就你了”! 次日,沈清歌就让慧心给梁婉玲送去了请柬。 邀请她到清音阁共品香茗。 没过多久,梁婉玲依约前来。 清音阁后花园,繁花似锦,古木参天。 沈清歌身着一袭淡绿色的长裙,清新脱俗,如同一朵娇艳的花朵,早早地在庭院中恭候。 梁婉玲依约而来,步入庭院,见沈清歌亲自在此迎接,她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心中不免生出些许惶恐。 她对这位正当宠的清妃的用意有些迷惑。 沈清歌敏锐地察觉到了梁婉玲的不安,笑靥如花的开口道: “梁宫正,自清歌迁居清音阁以来,您是首位到访的客人。” 梁婉玲从未受到过如此礼遇。 不禁一边擦去额头的细汗,一边带着惶恐之色回道: “清妃娘娘太客气了,若有吩咐,尽管告知下官便是。” 沈清歌笑而不答,只是客气的把梁婉玲引至庭院内的凝香亭内。 那里早已备好了香茗和精致的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