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家近在咫尺,只需穿过两个胡同便能抵达。 儿时,与在家中受胡姨娘管束相比,沈清歌更倾心于大伯家,因为那里有她的堂兄沈博彦。 在沈氏家族中,沈清歌与沈博彦的关系最为亲密无间。 家族中的其他兄弟姐妹对她总是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既不过分疏远,也不特别亲近。 唯独沈博彦,这个比她大两岁的堂兄,每次来访都会带来各式各样的玩意儿,让略感孤单的她感受到浓浓的亲情。 更巧的是,他也极其厌恶胡姨娘,总说她虚伪做作,这与沈清歌的看法不谋而合。 因此,从小沈清歌就把他当作亲哥哥一样依赖,没事就往大伯家跑。 大伯母虽然表面亲近,但转身便露出一脸厌恶的神情。 每当这时,沈博彦就会对大伯母做鬼脸,然后在大伯母气急败坏要揍他的时候,拉着沈清歌的手一溜烟儿地跑到他们家的铺子里。 大伯是沈氏家族生意的掌舵人,遍布星汉各地的沈家铺面都由他统一管理。 或许因为大伯家中全是男孩,他对沈清歌格外疼爱。 每次见到她,都会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用他那粗糙却充满温情的大手轻抚她的秀发,然后给她好多零花钱,让伙计带着他们去买好吃的。 在她小的时候,沈家的生意还没有如今这般兴旺。 大伯父忙于各铺面之间的巡视,沈清歌便跟在沈博彦身后,陪着伯父在铺子里待着。 他们看着大伯父如何与人商谈生意,也偷偷观察账房先生如何记账、伙计如何卖货。 渐渐地,两人竟然摸出了不少生意场上的门道。尤其是堂兄近些年对做生意越来越感兴趣。 如今,面对人生的重要抉择,沈清歌自然也想听听沈博彦的看法。 尽管她也明白,尚未成家的他也未必有多丰富的经验。 在大伯家那静谧的书房里,沈清歌略带羞涩,拐弯抹角地向沈博彦透露了自己的心事。 沈博彦听了半晌,终于恍然大悟,惊讶地低声惊呼: “好啊,沈清歌,你竟然……” 沈清歌吓得连忙环顾四周,然后一把捂住他的嘴,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求地望着他。 直到沈博彦点头示意,她才敢松手。 沈博彦坏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声嘀咕: “我这还没娶媳妇呢,你倒好,先我一步谈起感情来了。” 沈清歌脸颊上蓦地腾起的两朵红云,沈博彦更加夸张地说道: “不会吧,你是认真的啊!” 被戳中心事的沈清歌又羞又恼,捶了沈博彦两下, “你到底帮不帮?” “帮,当然帮,日后我和我妹夫还得好好相处呢!” 说完,沈博彦就嬉皮笑脸地跑开了,留下沈清歌咬牙切齿地在后面追赶。 几天后,沈博彦神秘兮兮地来到沈清歌面前,透露给她一个惊人的消息: 萧云飞竟是当今萧皇后的亲弟弟!尽管沈清歌早已察觉萧云飞出身显赫,但这个身份还是让她大吃一惊。 震惊之余,一丝淡淡的忧虑涌上心头。 她深知父亲作为尚书令,萧云飞这样的皇亲国戚反而不被父亲所喜欢。 沈博彦看出沈清歌的迟疑,便鼓励道: “你不是一直说才华和人品才是最重要的吗。别顾虑那么多,喜欢他就试试交往,不喜欢就直接告诉他。” “可婚姻大事,不是应该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沈清歌话未说完,沈博彦便笑出声来, “沈清歌,别装得那么乖巧,我还不知道你有多叛逆!” 沈清歌被沈博彦一番调侃,脸上泛起了红晕,佯装要打他,两人就这样嬉笑打闹起来。 这份轻松愉快的氛围让沈清歌原本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堂兄的支持更让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于是,在沈博彦的鼓励和帮助下,沈清歌开始与萧云飞书信往来,两人的关系也逐渐升温。 ...... “小姐,萧公子的信来了!” 绿萱手执一封装帧精美的书信和一卷画作,轻盈地跃入沈清歌的闺房。 那段时间,绿萱与萧云飞的亲随小泉成了他们情感交流的“信鸽”。 “就放在那儿吧。” 沈清歌故作矜持,手中笔墨未停,但眼中闪烁的期盼却难以掩饰,被绿萱那狡黠的目光捕捉个正着。 绿萱嘴角挂着顽皮的笑,将信轻轻置于沈清歌的书桌上,边说: “不打扰小姐了,我去给您备点水果来。” 边轻盈转身,留给沈清歌一段宁静的独处时光。 沈清歌感激地瞥了绿萱一眼,她的背影已消失在门外。 她急忙搁下笔,轻轻拿起萧云飞的信笺,走到窗边的靠椅坐下。 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展开信笺,萧云飞那笔力苍劲的字迹映入眼帘。 信上写着:“沈小姐清启:......你的风华,如夏莲初绽,清新脱俗,令人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