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照顾小儿子,忙了大半宿没睡,好不容易看儿子退了烧。 这才刚睡下,就被大儿子叫醒。 王德本饿的胃里反酸水,不敢朝着他爹发脾气,便朝着他娘来。 王婆子无奈地爬起来,听着儿子嚷着要吃点好吃的,坚决不肯吃昨日那样的猪食。 见丈夫没什么反应,怕挨打的王婆子,只得从里屋翻出自己最新的一件褂子,往隔壁走去。 陪着笑脸,好不容易跟邻居换了半斤白面。 王德本见有了白面,便让他娘给他烙饼子吃。 王康时见到白面,也咽起了口水。 刚烙好一个饼子,王德本顾不得烫,抓在手里刚想吃,就看到他爹从屋里出来。 从小养成的畏惧,迫使他忍着胃里的难受,将饼子递给了他爹。 看着他爹大口吃着饼子,王德本馋的不停咽口水。 第二个饼子刚变色,也不管是不是熟透了,他就抓起来咬了一大口。 烫的呲牙咧嘴的,硬是几口吃完了这个饼子。 眼见只剩下一个饼子了,王德本还想再吃,就听他爹开口了, “德本,你弟弟还没吃呢,他伤的厉害,得给他留点。” 王德本听到这话,不甘心地回了屋。 王婆子将这个饼子烙好后,到屋里将小儿子喊醒。 王德泽见到白面饼子,一把抢过来,往嘴里塞去。 顿时扯到了胸前的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这样也没耽误他吃饼子。 这都多久没吃过白面了,天天就是粗粮,拉的嗓子疼。 最近家里粗粮都见底了,开始往粗粮里加野菜。这菜糊糊苦涩的味道,实在吃的他难受。 边上王婆子看着小儿子大口吃着饼子,馋的她一个劲咽口水,使劲吸了口白面饼子地香味。 眼见儿子吃完噎得厉害,忙去端了水伺候他喝下。 这才去灶间,看着家里仅剩地小半袋子粗粮,小心地舀出一点,又切了一小把干菜,一块倒进锅里。 开了锅,忙把锅底的火熄了。 家里的柴也不多了,得省着些。 里间,小儿子王德泽醒来后,感受着身上的疼痛,脸色阴狠地跟他爹说道: “爹,秦家那一家子敢这么伤我,绝对不能饶了他们。” “我上次进去,看到他家柴房里满满的柴。院子里没找到地窖口,应该是藏在屋子里了。” “秦家那傻小子长得高高壮壮的,家里一定不缺粮食。那傻小子劲真大,这一刀再往上点,我就没命了。” 王康时看着小儿子苍白的脸色,很是心疼,咬着牙根说道: “肯定不能这么算完,这笔账咱得讨回来。之前只是想去拿点粮食,这次再去,他一家子都不能留。” 说到这儿,看看炕上躺着的俩儿子, “你们这段时间好好养伤,尤其老二伤的太重了。” “秦家小子那把刀太锋利了,他家那个臭丫头还会用箭,我得想个法子才行。” 琢磨了半晌,王康时还是觉得,他们爷仨就是再去一趟也不行,还是得找人。 就是分出去一些秦家的东西,也得把那仨人除掉。 想到这儿,便琢磨起了村里能一块干这事的人。 他们常一道耍的人里,陆天福是一号,基本每次去玩都有他,但他家里有老村长帮衬,日子还过得下去。 而且那小子胆小得很,估计不敢干这事。 剩下的人里,基本都是有家口、有父母兄弟的,容易露馅。 突然,王康时脑子里闪过了村里的俩光棍,陆兴旺、陆兴顺兄弟。 这俩人父母早亡,好勇斗狠,村里也没什么人来往。 且两兄弟之前在县里赌场混过一段时间,身手不错。 越想越觉得可以,王康时立即出了门,往陆兴旺兄弟家走去。 陆兴旺两兄弟家是个破旧的茅草屋,总共两间。 院门口的围栏不高,地面上雪堆的很高,一看就知道没有好好打扫。 院门就是个普通破木门,甚至都没有关紧。 王康时在院子里吆喝了两声,就听一汉子应了声。 没一会,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紧了紧身上的破棉衣走了出来。 “呦,王老哥,哪阵风把你吹来了,现在可去不了县里玩。” 陆兴旺抓了抓一头油腻腻的头发,露出个略显猥琐的笑。 王康时见状,忙快走两步凑近他说道: “陆老弟,现在这天都快把人冻成冰棍了,可没有那些心思了。再说这家里都快断粮了,哪有钱花那些窑姐身上。这次老哥哥来,是有个发财的好事跟你说。” 说着两人便进了屋,光线昏暗的屋子里透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进屋就是灶间,灶台上放着已经上冻了的剩饭碗。 锅也没盖,里边是冻住了的粥。 屋子里柴火不多了,还扔的乱糟糟。 王康时进屋后不自觉皱了皱鼻子,想着家里还是得有个婆娘才行。 年轻时,他们仨同龄的前后都找了邻村的一个姑娘相看,那姑娘是出了名的屁股大好生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