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年脸色顿时涨红一片,“你!你胡说什么?!这也是你身为女子能说出来的话吗?!” “我不过是将兄长的话倒过来说了一遍,兄长怎的还生气了?”苏瑾月微微歪头疑惑道。 苏芷瑶靠着江采萍,一副被欺负的模样,柔弱地开口道:“哥哥父亲,你们别怪姐姐,此事是因芷瑶而起,怪不得姐姐。” 听到苏芷瑶这样说,江采萍立刻冷哼道:“怪谁都怪不到芷瑶身上,这个死丫头这是在怪我,要将你嫁过去为平妻,还耍上大小姐脾气了!” 苏成江是个暴脾气的莽夫,指着苏瑾月开口就是荤素不忌,“你不就是怪芷瑶抢了你苏家大小姐的身份吗!你们被抱错谁都不想,芷瑶当初只是襁褓里的孩子更是没有错!” “你现在因为这点事,是想叫苏家在京城失了面子吗?!早知道你是这副德行,当初知晓你的身份,也不会让母亲将你从庄子上接回来!”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对着苏瑾月翻了个白眼,“一副市井小民市侩的样子,你那算计的算盘,都打到自家的人身上了。” 苏成江作势用手在鼻尖下扇了扇,“隔着这么远,我都能闻到你身上那股子土包子在乡下带来的酸臭味!” 苏芷瑶靠着苏母,脸上虽然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可心里却因为苏成江这番话心花怒放。 接下来苏瑾月该按捺不住,当着父亲的面大闹一场了吧! 往常到了这个时候,她早该发疯惹得大家厌烦了。 可没想到的是,对于苏成江的这一番话,苏瑾月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冲着苏晏的方向问道:“父亲也是如此想的吗?” 苏成江说的那番话着实难听,若传扬出去,外头的人必定说他们是苛待亲女,苏晏自是不能承认。 且今日若是真闹开来,这死丫头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 苏晏忍着一肚子火的火气,“莫要在外头站着说话了,都去前厅吧。” 苏瑾月倒是没有异议,收敛了刚才与他们对峙的态度,一路乖巧地跟在苏晏的身后。 苏景年却觉得不对劲,频频朝着苏瑾月的方向看去,她从前不善言辞,又是个被在庄子上养废的小家子气的性子。 往日她若是被成江如此说,怕是现在已经闹将开来,今日怎的会如此沉得住气? 众人刚落座在前厅,外头小厮就来禀,谢家少爷和谢家的老夫人听闻谢家侯爷和少爷回府,特地来登门拜访。 苏晏的脸色微微一变,今日他们回京并未大肆宣扬,谢家是如何知晓的? 即便心中有疑问,苏晏还是道:“将谢将军迎进门来。” “是。” 小厮退下之后,苏瑾月心中略有疑虑,今日苏晏他们回京原也是临时告假自然没有宣扬,那谢清絮是如何知晓的? 苏瑾月眼角一扫,看到坐在斜对面的谢芷瑶正捏着手帕,满眼希冀的看向厅门外。 她微微挑了挑眉头,心下了然。 谢清絮今日倒穿得一身华服,打扮得人模狗样,进得厅内冲着苏晏清高地一拱手,“见过侯爷。” 谢老夫人已然自然而然地坐到上座的位置去,“我这孙儿一听侯爷从边关回京,便一刻也不敢耽误,前来侯府拜访。” 苏晏笑道:“就是谢将军今日不来,我也是要着人去请你过来的,我这个女儿不成器,倒是让你们谢府也跟着闹了不小的笑话。” 听闻苏晏这般说,谢清絮更是挺直腰杆,将倨傲的姿态显露到极致,他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苏瑾月,“侯爷言重了,都是自家人,误会解开就好。” 说罢,谢清絮的目光循着苏芷瑶所在的方向看去。 苏芷瑶有些羞怯地看向谢清絮,目光中带着小女儿家的欢喜。 谢清絮眼中带笑,冲着苏芷瑶扬了扬眉。 还好芷瑶提前同他通了信件,早早叫他知道今日宁远侯会回府,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苏瑾月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 目睹两人目无旁人的“眉目传情”,苏瑾月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这两人当真恨不得,天为枕地为席,下一刻就要滚作一起了。 “我父亲今日回京并无知会他人,谢将军是如何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苏瑾月问道。 “我……” 谢清絮刚想辩驳,就被苏瑾月开口打断,“该不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吧?” 苏芷瑶坐在一旁脸色微变,垂眸不去立在厅中的谢清絮。 柳氏笑着打圆场,“谢将军同谢老夫人前来,也是想拜访侯爷,瑾月你何故要拿这件事做文章?” “谢大哥知道父亲回京,好心来拜见,苏瑾月你阴阳怪气个什么劲!”苏成江很是看不上苏瑾月这幅做派。 “二伯母这样说,可以说是妇人之见,二哥这般说,到底是有没有脑子?” 苏成江沉不住气,拍桌站起来,“你嘴里不干不净说什么?!” 苏瑾月看也不看她,转头对着众人道:“谢将军也是常年在外领兵征战,应该不会不明白,武将未宣入京是密事。” 谢清絮的脸色一僵,他急着来见苏晏,倒是将这件事全抛诸脑后了! 苏瑾月继续道:“既是密事,这便是有人在泄露军情,若是今日之事传到陛下的耳中,陛下的雷霆之怒,二哥是要一力承担吗?!” 泄露军情是杀头的大罪,他苏成江再蠢,这不会蠢到把罪责王自己身上揽。 彼时,他已被苏瑾月逼的说不出话来,面白如纸的向后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敢吭声。 苏瑾月见苏成江这怂包模样,才看向苏老太君,“如此,看来二哥是不愿承担的,军情泄露这件事传扬出去,我们宁远侯府在陛下面前,又要如何自处?” 苏老太君听到苏瑾月这番话,波及到宁远侯府她自是不愿,“晏儿,你们回京之事,还有何人知晓?” 苏晏连忙看向苏老太君,“母亲,我们……是告事假回京,并无他人知晓啊!” 苏老太君又不是蠢人,自是明白其中关窍,当是有自家人泄漏了风声! “宁远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苏老太君的声音苍老中带着怒意,“到底是何人走漏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