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几缕秋风悄然拂过,吹得窗幔轻轻飘动。屋内,王捕头面色苍白如纸,安静地躺在床上,依旧深陷昏迷之中。 南飞雁神色凝重,紧紧盯着王捕头。本来她对王捕快是心存怀疑的,毕竟第一目击者大多难逃嫌疑。 王捕头晋升捕头不过三四日。他六年前来到云梦镇,从候补跑腿做起,熬走了两批捕快,如今除了刘捕快,其余人大都在他之后入职。 几日前,在孟郎一案中,王捕头处事有功,得以晋升捕头。之后的纵马行凶一案,其处理手段深得民心,也备受肖金赏识。 他作为第一目击者,完全有时间事先将准备好的认罪书放入,再故意高呼其他人前来,与自己共同作为见证者。 自己对肖金和余兆兴案件仔细研究过,也去了作案现场,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当年金大人被杀时,确实有个孩子逃出生天。那么能够写出金大人笔迹的,极有可能是金大人之子。所以自己才故意在堂前说出这个关键因素,不怕他不承认。 自己已然在证物室放置了机关,地上也都涂了桐油色浆,只要他来,便能足以证明其真实身份。 可眼下却来了个不速之客,那人在巡查司来去自如,对小镇轻车熟路。难道一开始自己就想错了? 南飞雁想到这里又去了证物室,设置机关未曾被破坏,外面有没有被人踩踏的痕迹。 那条路是来证物室必经之路,王捕头应该与自己想法一样,可那人又会是谁呢? 门外传来“扑通”一声。然后传来一脸嫌弃的声音,“这是什么东西啊?又湿又滑!呸呸。” 南飞雁打开门,原来门外捕快脚底打滑,直接趴在了桐油色浆上了。 “南大人!”捕快顾不得狼狈,一看到南飞雁,连忙拱手道:“王捕头已经醒来了。” “好,我现在就过去!”南飞雁匆匆赶到来到王捕头床前,“王捕头,感觉如何?” 王捕头连忙道,“多谢南大人关心,我没有什么事,那贼人可是抓到了吗?” “被他跑了!王捕头与那人交手,可看清那人模样吗?” “没有,我当时看他朝着证物室方向飞,就想要抓住他,哪知道他竟然如此厉害,还戏弄于我,都怪我没用,还被他给他打的脱力了!” “这不怪你,那贼人并非普通人,他的本领远在你我之上。”南飞雁安慰安慰王捕头,顺势拉住了王捕头的手,这脉相确实是脱力之壮,“对了,我在追逐那贼人时候,发现他对小镇极为熟悉,王捕头,你在此地多年,可有发现什么特殊之人?” 王捕头心里石头悄悄落下了,可他却也有些疑惑,那人是小镇的人? “可我来此已有六七年了,并未发现可疑之人,也可能小镇人员流动繁杂,或许是深藏不露之辈。” 南飞雁皱了皱眉,若不是以前的,那会不会是现在的?于是继续问道:“那最近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来了些奇怪的人?” 王捕头思考了起来,想到了之前刘员外家的事情,难道也是他所为,说起来,之前确实发现自己衣物手札都被动过了。 王捕头尚未开口。此时,身后的小六端着水走了过来,恰好听到了南飞雁的话,联想到最近的种种怪事,忙说道:“我知道有怪事!” 南飞雁闻声转头看向小六,小六见状,赶忙将水小心翼翼地放下,接着说道:“最近巡查司不是破了几个大案嘛,可无论是之前的孟郎,还是最近的鬼飞,他们来巡查司投案的情况都显得颇为蹊跷,说不定都与此人有关。” 南飞雁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目光紧紧锁定小六,急切地问道:“小六,快详细说说,到底有何蹊跷?” 小六赶忙回答道:“孟郎被人悬吊在巡查司的门上,而且他的罪行也被人清晰明了地罗列贴在身上。那鬼飞更是古怪,竟然自己主动来投案,可签字画押之后却又翻供。所以我就在想,会不会金大人的认罪书,也是那人的手笔啊?” “走,去卷宗库,我要看孟郎和鬼飞的相关卷宗。”南飞雁几乎笃定就是此人所为,说着便朝着门外匆匆跑去,还不忘关心一下王捕头,“王捕头你好生休息。” “头,那我也去了!”小六微微点了下头,脚下生风,紧紧跟着南飞雁跑去。 “你们去吧!”王捕头望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身影,他缓缓躺了下来,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也慢慢平复,逐渐恢复了正常。 虽然他不知那黑衣人究竟是何身份,但此人确是在帮自己。 说起来,与他交手之时,他一直有意避开后背,难道他后背受了伤? 后背受了伤?最近确实有个人后背受了伤,可那人看起来不像啊? 王捕头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不过,等南飞雁走后,他定要去试探一番。 卷宗室内,昏黄的烛光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小六从卷宗架子上将鬼飞和孟郎卷宗找了出来,递给了南飞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