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说的是实话。此前,我其实已经去过现场仔细勘察过。”南飞雁微微颔首,神色肃然地看向众人,郑重说道,“那房梁之上,交错纵横着多道绳索的痕迹,屋顶和院子树上,亦有诸多可疑之处。哼,这世上就根本不存在什么完美无缺的犯罪,但凡犯罪,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逃不掉的!” 许仵作神色黯然,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曾有过逃脱罪责的念头,可终究没法变成他那般丧心病狂之人!如今这般局面,我也绝不后悔杀他,身为子女,为父母报仇雪恨本就是我义不容辞之事。” “许攸,其实萧金梦的尸体我也查看过了。确呈自杀之状,就连腋下手臂的痕迹都已然被消除,倘若你执意抵赖不认!”南飞雁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许仵作,想看他如何应对。 “我既已认罪,全凭发落,绝无怨言。临死前能与哥哥相认,我死而无憾!”许仵作话音刚落,便看向了一旁的王细水。兄弟两人相拥而泣,脸上满是决绝,已然抱定了赴死之心。 随着许仵作的认罪,这案子看似已然终结。 谁能料到,巡查司大人竟是犯下重罪的江洋大盗! 虽说此案因复仇而起,他们所杀之人亦是江洋大盗,然而依着朝廷律法,依旧会追究他们的责任,这对兄弟着实令人可怜。 “叶哥,你说他们兄弟会遭受什么样的处罚啊!”阿七神色忧虑,声音压得极低,小声问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是被流放就是被监禁!”叶哥眉头紧蹙,同样压低声音说道。 “可是他们杀的是朝廷要犯!”阿七瞪大双眼,满是愤懑不平。 “话虽如此,倘若他们选择举报或者活捉,或许会是另一番结果。但他们这般作为已然造成了影响,带起了不良的社会风气,何况这还是朝廷的丑闻,能留得性命已属最大的仁慈!”叶哥无奈地摇摇头。 “什么意思?”阿七一脸茫然困惑。 “案子已然闹得沸沸扬扬,再看南飞雁那表情,这案子恐怕还有后文!”叶哥目光投向堂上正沉思不语的南飞雁。 “什么?还有?”阿七惊讶得嘴巴大张,几乎合不拢。 堂上,南飞雁让人将认罪书呈了上来。他手持认罪书,目光锐利地看向许仵作,厉声道:“许仵作,这认罪书可是你所写所放?” “认罪书?并非我所为!我还想知道究竟是谁写的呢?也有人早发现了巡查司的真面目。”许仵作眉头紧皱,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 认罪书上罗列的罪行累累,简直罄竹难书,围观的人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冷汗淋淋。 “怎么可能啊?” “金大人这些年来,真没瞧出这般端倪啊!” “我还以为他是个好官!” 许仵作听到这话,只觉有些好笑,他咬牙切齿地道:“好官?他以前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惨无人道的恶事,我可不认为他这些年是良心发现了,他许是想让自己内心能好受些罢了。不管怎样,他所做的好事岂能磨灭他的罪过,他早该下地狱了!” “对!绝不能因为他有所改变,就漠视他曾经犯下的滔天罪恶!”人群中有人义愤填膺、怒不可遏地高声附和。 “杀得好!杀得好!”几个情绪激昂的百姓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肃静!”王捕头怒声喝道,喝令众人先闭上嘴巴,而后看向南捕快,眼神中满是疑惑,问道:“这认罪书我们和录师都仔细看过,确是死者的笔迹?” “我对字迹做过比较,但情况显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南飞雁眉头紧蹙,神色凝重。 王捕头听出了南飞雁话中的深意,急切说道:“南大人,有话您就直说吧!” “萧金梦的字迹乃是仿造的,此认罪书同样是仿造的。”南飞雁神色肃穆,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王捕头直接冷笑了一声,提高音量,满脸难以置信地说道:“南大人,您这越说越离谱啦!” “离谱吗?字迹已然做过比对,还有第四个人!王捕头难道想不到吗?”南飞雁双目紧盯着王捕头,厉声喝道,“还是说,王捕头已经猜到了,那第四个人就在当日破门而入捕快之中?” 王捕头神色凝重,却没有否认,缓缓说道:“南大人,此事非同小可,但下官定会仔细排查。” 南飞雁轻哼一声:“王捕头,那可要抓紧了。这案子牵扯到了巡查司内部的人,若是不抓出来,恐民心不安。” 南飞雁步步紧逼,捕快们心情也很不悦,但也不敢多说话,这大堂上气氛愈发紧张。 “那不知道南大人有什么高见?”王捕头看向南飞雁问道。 南飞雁沉思片刻,目光炯炯,询问道:“王捕头,不如从当日最先进入房间的捕快查起,或许能有所突破。” “我便是先进去的捕快!”王捕头看向南飞雁,大声说道。 “王捕头进去的时候,我们也紧跟其后,真没发现啥不对劲的。” 南飞雁愣了下,紧紧盯着王捕头,追问道:“那王捕头,当时屋内情形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