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 风眠居 姜幼薇还戴着凤冠,顶着红盖头坐在床尾。 她的贴身宫女云苓正在给她揉捏脖颈,“二公主,不如把凤冠先取了,您已经等了一天了。您取了先松快松快,再吃点东西。” 二公主寅时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还不能吃东西,现在只怕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隔着红盖头,云苓也能看到姜幼薇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要等三郎回来,亲自为我取下这红盖头。” 云苓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同一天出嫁,容世子拜完堂就去了新房,揭了盖头,喝了合卺酒。 容三少爷到现在都没露面,再忙他能有容世子忙? 一个七品,一个四品;一个是世子,要袭爵的,一个虽是嫡出,但母亲是外室上位的继室。 宾客冲谁来的,一目了然,也不知他有什么好忙的。 当然这些话不能对自家主子说。 不过即便她不说,姜幼薇又如何不知,她不过是在忍耐罢了。 她赌她的柔情蜜意能被容齐看到;她赌她的伏低做小能助她坐稳未来世子夫人的位置;她还赌她的忍耐能给她带来她想要的一切。 “吱呀~” 新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 “三郎~” 姜幼薇以为是容齐进来了,就叫了一声,隔着盖头都能听到她声音里的期待。 “三公主,你怎么来了?”却听旁边的云苓叫道。 姜予初? 姜幼薇撇了撇嘴,她不在尼姑庵里修身养性,跑来别人的新房里做什么? “二姐姐,不是容三公子,是不是很失望?” 姜予初的声音里有种得意洋洋的感觉。 “你不在尼姑庵里修身养性,来这里做什么?”姜幼薇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容齐,她当然很失望;是姜予初,她更失望,她跟姜予初可没什么姐妹情谊。 “二姐姐,真是让予初伤心。亏予初还怕二姐姐等得着急了,专程跑来给你送信。” “予初不指望二姐姐感恩戴德,二姐姐还揭予初伤疤。若不是二姐姐,予初又怎么会去尼姑庵?”姜予初假模假式地说道。 姜幼薇烦死姜予初这种明明自己一肚子坏水,非要说得是为别人好的假仁义劲儿! “你有话快说,不说就滚!”她姜幼薇才不惯着姜予初! 姜予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恼羞成怒,随即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笑得不怀好意。 “二姐姐,我来,是要告诉你,别等了!容三公子此刻在和大姐姐入洞房呢!” “今晚你怕是等不到洞房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保住你的正妻之位吧!” “你说什么?”姜幼薇唰地就掀开了红盖头。 “我说大姐姐勾引了你的夫婿,二人正在念挽居颠龙倒凤。” “二姐姐现在去,说不定还能抓个现行,先下手为强,进宫哭一场,保住你的正妻之位。” “晚了,只怕等来的只能是降妻为妾的消息了!” 姜予初说完,扭着纤腰得意洋洋地走了。 云苓扶住了几欲倒下的姜幼薇,三公主既然敢说,想必不是空穴来风。但如果是真的,又叫二公主怎么做人? 本就是因与容三公子无媒苟合匆忙定下的婚约,现在刚拜过堂,容三公子又与大公主搞到一起了,这真是皇家丑闻! 云苓大着胆子问姜幼薇,“二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姜幼薇勉力站直身子,一天未进食,她现在浑身发软。 “走,去念挽居!” 姜幼薇在云苓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在去念挽居的路上。 她们都是第一次来定国公府,还不熟悉路。 快迷路时,她们撞上了浩浩荡荡的队伍。 队伍里有定国公,定国公夫人林氏,容予,淳王、颢王。 还有今日来参加喜宴的有头有脸的宾客及其家眷。 想来都是接到消息去念挽居捉奸的。 姜幼薇身上的凤凰于飞的嫁衣未脱,容予身上的大红喜袍也还没换。 众人看向他二人的眼神,同情、怜悯、戏谑,幸灾乐祸,总之很是复杂。 大部队刚踏进念挽居,就看到院落中跪了两个奴仆打扮的老妈妈。 而姜予初和苏半夏正围着他们走来走去。 看到众人的到来,姜予初和苏半夏的脸皆是刷白一片,满脸的懊悔,焦急和泫然欲泣。 “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劝过了,可是大姐姐不听我的,她不听我的…” “长公主说她真正喜欢的是容三公子,真正想嫁的也是容三公子。她…她要在洞房前把自己交给容三公子。” “我也拦了,可是没拦住,长公主她不听我的。” 在她们语无伦次的辩解中,身后念挽居的新房内,透过未完全关闭的窗户,一片不堪入耳男女苟合的声音传来。 男子的粗喘声、女子欢愉到极致的媚吟此起彼伏。 众人齐齐看向姜幼薇和容予,他俩的脸色此刻也都惨白一片! 即便这种情形下,容予依然抱着一线希望,说不定姜妧姎不在新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