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人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就如同把自己的软肋放在他人身上,任凭对方拿捏。 饶是已经对沈后的偏心习以为常,姜妧姎仍是因为沈后毫无道理的偏袒,心脏抽了一抽。 “禁足?” “二妹妹说我勾搭自己的妹夫,妧姎请问,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妧姎可曾与容三公子有过越矩之处?” “妧姎可以与容三公子保持距离,但那是因为妧姎恪守男女大防,而非认了二妹妹胡乱安给妧姎的罪名!” “母后说妧姎不知礼数,妧姎请问二妹妹与容三公子无媒苟合,这叫知礼数?” “妧姎一与容三公子没有逾矩之处,二不曾违反宫规,敢问母后,妧姎何错之有?又为何要被罚抄宫规?” 沈后语塞,她知道姜妧姎说得有道理,但还是被姜妧姎的当众顶撞感到冒犯! “你当众拒收定国公夫人给你准备的见面礼,这叫知礼数?” “皇后娘娘!” 姜妧姎刚准备开口说话,容贵妃身边的管事太监魏连海进了正殿。 “魏公公,何事?” 被容贵妃的人打断自己教训儿女,沈后的眉头打了个结,容贵妃最好是有事,否则… “启禀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派奴婢来取定国公府的家传宝物!” 沈后挑了挑眉,这个容贵妃越发地无理取闹了。 “你定国公府的家传宝物怎会在我椒兰殿?” 魏连海从容不迫地说道,“今日定国公夫人送来的金累丝镶宝石凤凰头面,乃太宗皇后亲赐,是定国公府的家传宝物,素来只有定国公夫人可以拥有。” “贵妃娘娘原话,容予容世子才是下一任家主,容世子的未来夫人才是这套头面的下一任主人。” “即便林氏是现任主人,也断不能拿别人的东西来讨好未来儿媳的家人!” “贵妃娘娘还说了,若是皇后娘娘喜欢,她那还有一套红宝赤金头面,是陛下上个月刚赏给她的,可以送给二公主。” “这套头面还望皇后娘娘交于咱家!” 姜妧姎也道,“母后,儿臣先前便听说定国公府有套金累丝头面是传世之宝。” “今日定国公夫人送给妧姎时,妧姎便担心定国公夫人见您是皇后娘娘,怕送的礼小了,轻待了您!所以忍痛拿出了这套家传的宝贝借花献佛。” “事故妧姎才找了借口不愿收!但事不如人愿,倒惹了母后和二妹妹的厌烦,都是妧姎的错!” 魏连海和姜妧姎一唱一和,一番话砸得沈后颜面尽失,再结合先前她指责姜妧姎的话,倒显得她觊觎容家的宝物! 她身居后位十数年,何曾受过这般污蔑,偏今日之事皆因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而起。 一时竟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看着魏连海带着那套头面扬长而去,姜幼薇有种失魂落魄的感觉! 他居然把象征定国公夫人的头面送给了姜妧姎,即便自己已经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他就那么喜欢姜妧姎么?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对她心心念念! 此刻姜妧姎眼中划过一丝揶揄,“母后,那禁足?和宫规?” 沈后本就一肚子火,又不舍得发到罪魁祸首身上。 姜妧姎早知那副头面的来历,还不跟她说,害得她在容贵妃面前丢尽了颜面。 现在还来火上浇油,一时之间,就忍不住迁怒到她身上! “你昨日在大牢,肆意妄为,本宫罚你何错之有!” 姜妧姎看沈后固执己见,又想到昨夜自己遇袭,就连太后都收到了消息,一大早便派蒋南烛送了支百年人寿给她压惊,而自己的母后却只一味地指责自己。 即便再怎么告诉自己,不要对别人有不该有的期待,却还是红了眼眶! “母后…” “启禀皇后娘娘,圣上宣召长公主。” 景帝身边的孙德胜公公进殿宣召。 孙德胜的到来,止住了姜妧姎的据理力争,同样也止住了沈后的迁怒。 路上,孙德胜忍不住提醒姜妧姎,“长公主,待会见了陛下,您撒个娇,服个软,可定不要再跟在皇后娘娘面前那般,硬碰硬。” 他是跟魏连海一道去的,在殿外就听到了长公主顶撞皇后娘娘。 “孙公公,父皇找我可是为了昨夜刑部大牢一事?” 姜妧姎听懂了孙德胜话里的暗示。 孙德胜看了看四周,有几个洒扫的小太监小宫女在各安其事,并无人注意他们。 然后低声说道,“今日早朝,大理寺卿魏咎参了长公主一本,说您干预三司办案,刑讯逼供,目无法纪…” 后面的孙德胜不敢再说下去了。 魏咎用词狠辣,直言长公主仗着陛下的宠爱,尚未及笄,就喜搬弄权术,视人命如草芥,以后必定如前朝长安公主一般祸乱朝纲。 “大理寺卿魏咎…” 姜妧姎低头思考了一下,昨夜在刑部大牢,刑部和御史台都曾出面劝阻,只大理寺不言不语,原来那时候已经在想着怎么参她一本啊! 不过魏咎,倒是久闻大名! 魏咎是个女儿奴,年方四十,方得一女,但女儿于三月前失踪,魏家急疯了,广贴告示,至今仍一无所获。 魏咎参她,她倒不意外。 魏咎是个老古板,精通大盛律,最是看不惯有人不守律法。 “孙公公,还有其他人参本宫吗?” 孙德胜如实说道,“翰林院孙璞,殿前司裴行俭,御史台徐延巳…” 孙德胜说了一串名单,粗粗一算,名单竟达二十余人,这二十余人有的是真觉得她有错,有的是贤妃、淳王,左相一派的党羽,浑水摸鱼抹黑姜妧姎的! 姜妧姎心里有数,笑道,“多谢孙公公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