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霄,你给我出来!” 门外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把刚擦完药油的李芸娘吓了一跳,她将衣衫穿好,问:“这,是刘婶的声音?” 刘翠的声音十分有辨识度,再加上这大嗓门,放眼全村,也没有谁的嗓门比刘翠的要大了! “你好好休息,我来。”楚云霄将药油收好,放在床边:“明天让娘给你擦药油,一定要天天擦。” “刘嫂子,你找云霄有什么事吗?” 楚母听着动静从厨房里出来,刘翠一见着楚母,立刻说道:“云霄娘啊,我家大郎的腿都好了,这一次什么民兵队,怎么就不带我家大郎去呢?” “这,这我也不懂。”楚母听着这话,立刻就为难了,楚云霄要选谁进民兵队,她是一点都不懂,这几天陆陆续续来家里的人,李芸娘也说过了,她们不能给云霄添乱! 她们什么都不必,万一碍于面子,不好意思的答应了下来,等进了民兵队,给楚云霄拖后腿怎么办? 没进山打猎,这后腿拖一拖,也不打紧,万一进山打猎,这进去的人什么都不会,这后腿一拖,可能就会要了别的性命! 李芸娘的话,让先前还不好意思拒绝的楚母,瞬间就学会了拒绝,她不能替儿子分担,就已经够难了,绝不能给儿子拖后腿。 “楚云霄。”刘翠嚷嚷着道:“你快出来。” “娘,我们先回家。”休息了几个月的罗大郎,肤色都之前白了很多,他拉着刘翠想要回家,刘翠一把甩开他的手:“罗大郎,我这是在帮你,你添什么乱?” “楚云霄,为什么我家大郎不能进民兵队?” 刘翠看到楚云霄走了出来,立刻激动的喊着:“你们四个,可都是一块进山打猎的,这么好的事情,怎么独独撇下了大郎呢?” 进了民兵队,一个月一两银子,虽然没有之前那三两银子多,但,总比在家砍柴好吧? 罗大郎一个人进山打猎,那还挣不上一两银子呢! “以前我们几家可都是在一块打猎的,我家三郎和你一块在凉州的时候,可没少照顾你,现在你当上队长了,怎么就不能拉拔一把呢?” “先前两家是有一点点的误会,但,后来不是解释清楚了吗?你家修屋顶,大郎他爹跟着你进山了,大郎的腿伤都没有好……” 刘翠的话里话外,都是楚云霄忘恩负义。 “罗大郎,你也是这么想的?”楚云霄看着罗大郎,看到他略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楚云霄突然就动了,一记扫腿,罗大郎反应不及,直接倒在了地上。 “大郎。”刘翠心疼的看着摔倒在地的罗大郎,回过头就朝着楚云霄骂道:“楚云霄,就算你不想让大郎进民兵队,也没必要打他啊!” “刘婶,你可别误会!” 李芸娘捂着腰出来,正好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替楚云霄辩解道:“除虎民兵队,明天就要进山打猎了,罗大郎连一记扫腿都挡不住,进山送死吗?” 李芸娘对罗家的印象,一直就不好,听着刘翠一口一个不拉拔着他们罗家,又说罗三郎照顾了楚云霄,李芸娘真是生气! “真要翻脸,罗叔都不会进民兵队!”李芸娘补充了一句,她后来听楚云霄解释过,他答应过罗三郎,会帮罗家的! 若是罗家还一直这么分不清好赖,那,他们也就仁至义尽了! “芸娘说的对,罗大郎,我不让你进民兵队,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楚云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挡住了李芸娘的身影,他盯着他道:“你的腿干农活没问题,但要进山打猎,不行!” “我答应过三郎,会照顾你们,罗叔进民兵队,已经是底线了!”楚云霄冷着脸。 刘翠看着他们夫妻两个,你一言我语的,最后,还是罗三根跑了过来,一边道歉,一边拉着他们离开了。 “这,怎么就变了。”楚母叹了一口气,以前刘翠也就是占一点小便宜,也不像现在,好赖不分。 “娘,我们不欠罗家的。”楚云霄的唇抿着,当初让不让罗三根进民兵队的时候,他也是犹豫过的,最后想到罗三郎,才同意了。 “对,我们不欠人家的,以后她要是骂你,娘,我帮你骂回去。”李芸娘笑着说着,相处的久了,自家婆婆的性子,她是清清楚楚的,性子绵软,别人说什么,都不好意思拒绝的那种! “好!”楚母笑盈盈的,她进厨房继续烙饼了,明天他们就要进山了,这吃食,可不能少了! 隔天,天不亮的,李芸娘刚要起床,就被楚云霄按了回去。 “天冷,再多睡会。”楚云霄按住她的被子,他坐在床边,看着她满头乌发洒落在床上,衬的她的脸又白嫩又小,还没有他的巴掌大。 “接下来二十几天,就要辛苦芸娘了。”楚云霄深邃的目光描绘着她的模样道:“自从有你,娘开心了很多。” “楚云霄,你这话说的可就外道了,娘对我也很好!”楚母待她如亲女儿,她自然不希望楚母开开心心的。 李芸娘的手抓着被子,道:“我们在家好好的,倒是你进了山,一定要记得,我和娘,还有云川云辰他们,在等着你回来。” “一定。”楚云霄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哪怕抹了药膏,生过冻疮的手,依旧是带着很多的黑印子,等这次回来,他托世子寻的冻疮药,肯定也到了! 楚云霄进山打猎了,家里就剩下她和楚母两个人,李芸娘的腰养了十天,又加上葵水,李芸娘足足半个月都没有进县里! 她给家里的每个人都做了新袄子,留着过年穿,就连袜子都已经做了十几二十双了,实在是忍不住了。 重新回到县里卖烧饼的那一刻,李芸娘感慨着:还是卖烧饼好! 郡马府。 “子期,你怎么回来了?”程书刚下朝回来,就见着门口等着的程子期,哭着朝着他扑过来:“爹,我不想去书院了!” “胡闹!”程书拎着他的耳朵:“好不容易才进的百川书院,你怎么能说不读就不读?” “把眼泪擦掉,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程书一通训斥,一路到了书房,程子期眼底的泪还没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