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昭昭看起来被养得很好,陆笙放心的同时又不可遏制的生出愧疚。 这是他的女儿,他却没有保护好她。 “陆先生,您夫人今天心情很不错,您可以带她下去晒晒太阳。”护工笑着走出来,而后叮嘱陆笙,“只要不在她面前提起一些她接受不了的字眼,她就不会发病。” 陆笙收起手机点头,而后走进了病房,妻子容妍正躺在病床上。自从昭昭不见了之后,容妍便病了,是精神上的疾病。 昔日妻子娇美的容颜变得苍白而憔悴,陆笙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因为病情的原因,容妍的头发都变得少了很多。 “陆笙。”容妍转头看向病房的窗户,外面阳光穿过了窗户和纱帘,只在室内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她看着丈夫,轻声开口,“我又梦到昭昭了,她被坏人带走,被人打……” 她说着声音慢慢哽咽,眼泪顺着眼尾滑落进枕头里,这些年她流了太多眼泪了。 “没有,昭昭过得很好。”陆笙伸手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语气轻缓地说着,“昭昭失踪后被一个老道士收养了,老道士说她命格不全,所以她今年五岁的时候才下山。” “然后被容珩带回去了。” “我们的昭昭,就是昭昭日月,朗朗乾坤的昭昭。” “容珩说,昭昭还会画符,她包里面还装着桃木剑和朱砂黄纸和一些骨头,容珩说这些东西不带,昭昭说必须要带上。” “当时在机场过安检的时候,还开包检查了,容珩说幸好当时没有人拍到,不然他又要上头条了。” 陆笙温柔地看着妻子,妻子从事服装设计工作,是国际上有名的设计师。她向来聪明,从小读书就是第一名。 护工总说不要在她面前提起有关昭昭的事情,但妻子只是表现出情绪稳定,只是不想再治疗。她并不是忘了。 她想离开,想离开他了。 是他固执地想留下她。 “真的吗?”容妍颤抖着嘴唇问,愣怔片刻后她笑起来,“这样真的是太美好了。” 她没有信。 陆笙原本担心她得知昭昭的消息会太激动,导致她身体出现问题,现在也不能隐瞒了。 他拿起手机,打开容珩和他的聊天页面,将昭昭的照片点开,“你看,这是我们的昭昭。” 照片上的小姑娘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小道袍,头发上扎着揪揪。一张脸圆乎乎的,眼睛和丈夫的眼睛很像,只不过年纪小,看起来更圆了点。 容妍伸手抹了抹眼睛,但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呼吸变得急促,求助地看向陆笙。 “这是昭昭。”陆笙伸手安抚性地拍着妻子单薄的背脊,“妍妍,你要冷静,我们好不容易找回了昭昭。我们还没有回国看她,昭昭还在等我们回家!” 容妍捏着陆笙的手不断颤抖,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但这么多年亏空的身体还是让她激动得一下子晕厥了过去。 “医生!”陆笙抱着容妍的身体,伸手按了下床头的紧急呼叫铃声。 很快就有医生走进来对容妍进行检查,十五分钟后容妍的主治医师菲尔斯看着平稳的心电图松了一口气,患者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产生短暂性休克,还好患者自身的求生意志强烈,现在已经醒了过来。 菲尔斯出来后看向陆笙,“陆,你这是做了什么,你妻子的情况现在看着是糟糕了点,但她明显有了很强烈的求生意志。” 陆笙松了一口气,对菲尔斯道谢后就换上无菌服走进病房。他并不准备对他说是因为昭昭找回来了。 来到病房,他伸手握紧容妍的手。容妍张了张嘴,有些无力地开口,“昭昭。” 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昭昭是真的回来了。 这么多年,每天都在期盼找到女儿,但每次都失望,直到这两年身体和精神都再也承受不住,陆笙强硬地带着她来到国外治疗。 为了她,他连陆家都不要了,容妍也不敢死,她怕自己死了他受不住。 “昭昭真的找回来了。”陆笙想笑,但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他卑微地祈求,“妍妍,信我,这次信我。” 容妍伸手想碰他的脸,却被面罩隔离开,“我信你,陆笙……我信你。” 陆笙握着容妍的手,两人相视间,忍不住笑出来,眼泪却流得更厉害。 —————— 不管网上如何腥风血雨,作为被网友不断谩骂的两个主人公心情很好的在房间里面窝着。 昭昭上半身穿着二道背心,下半身穿着白色的棉麻短裤,头上的揪揪被容珩自告奋勇绑成了两个歪斜的辫子。 她翘着脚坐在沙发上,一旁的容珩端着果盘时不时往她嘴里喂一块水果。 昭昭突然坐起来,吓了容珩一跳,“昭昭,怎么了?” 半晌,昭昭坐下来,“没事啦。” “舅舅,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录节目啊。” 容珩也不知道,最近他干脆就没有上网,既然秦姐说了,明朗监制那边不会换掉他,他便没有再管网上的事情。 这事情也没办法管里面想搅浑水的人太多了,这并不是两个人在针对他,现在这事情几乎闹得人尽皆知。 因为这个事情,钟灵山那边认识的几个警察都斟酌着言辞过来安慰昭昭。 这还是昭昭给他说起来的时候,容珩才知道的。 “应该就这两天,快了。” 昭昭吃了一小块西瓜,突然抬头看向容珩,“舅舅经常被这样骂吗?” 容珩无奈地笑了笑,而后伸手揉了揉昭昭的脑袋,让两根本就歪斜的辫子变得更加不对称,“不是说让你别上大眼看了吗?” 昭昭真是个小机灵,就算每天限制她玩手机,网上的那些事情好像也逃不开她的法眼。 “昭昭没看。”容昭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两根辫子,“舅舅,下次昭昭想自己梳头。” 容珩挺直的腰背立马垮下来,语气无比丧气,“舅舅是不是一个很不称职的舅舅,连给你梳头都梳不好。” “舅舅真不是个好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