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看着手里的贴子,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因为他有预感,他一直期待的事情,很可能明天就有结果了。
想到这他的笑容就再也收不回去了,于是他让下人把薛姝叫了过来。
“父亲,您这么急着叫女儿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薛姝道
“姝儿,你先看看这封贴子,看完之后你就全明白了。”薛远直接道
薛姝有些奇怪的接过了帖子,在看到上边的内容后,心里也是不免有些激动,因为她很清楚这贴子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们和沈玠之间的合作,很可能就要达成了,而这也就是说,她很快就要成为王妃,今后更是皇后,这让她怎能不开心?
而薛姝的变化,自然是逃不过薛远的眼睛。于是薛远道“姝儿,想必你很清楚,这封贴子意味着什么。”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千万不要大意,任何时候都不要想的太好,永远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明白吗?”
听了自家父亲的提醒,薛姝也慢慢的从兴奋中回过神来,然后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道“父亲您放心吧,女儿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你有这个信心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好,你回去吧,做好准备,明天不要让我失望。”薛远听后满意的笑着道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薛家一大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而此时沈玠这边,则是还没有出门,因为他忽然有些犹豫了。
他心里很清湖,他今天要是去了薛家,今后会面临怎样的局面,他很清楚,他若是不去,今后还有可能当个闲散王爷。
可今天他要是去了,那自家皇兄绝不会再给自己机会,自己这个闲散王爷,是觉得对当不下去了,而且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他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时间慢慢的过去,当薛家门前停了一辆马车的时候,就意味着沈玠做出了他的选择。
没错,他到底还是来了,而且马车就大大方方的,停在定国公府门前,他还很是热情的和薛远寒暄了两句,然后才进了前厅。
而这一幕,自然很快就被沈琅知道了,所以此时沈琅的脸色大变,因为他意识到,从前那个胸无大志的弟弟变了。
他开始有野心了,而不管是因为什么有的。这都意味着,自己今后不能再纵容他了,自己要下狠手才行了。
这让他的心里,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他从小认可的亲人没几個,连他的母后都不被他认可。
可以说他这一生,都是在和世家作斗争,如今他好不容易处理了燕家,结果回过头来,他的好二弟竟然勾结起了薛家。
这种时候和薛家联系,那除了自己坐下这个龙椅,还能有什么目的?
想明白这一点的沈琅,决定要先发制人,所以他直接让王新义去找人。
而此时沈玠这边,则是正和薛远在推杯换盏,没错,他们这边已经吃上饭了,而且在双方有意的情况下,气氛还不是一般的好。
酒过三巡之后,薛远便开口道“王爷,您今日登门可是有事情没说?”
“没错,确实是有事情没说,但这件事情,我想还是要薛姑娘在场,说出来才更为妥当。”沈玠毫不避讳的道
“哦?看来王爷这是有话要和姝儿说啊,好,那老夫这就把姝儿叫来,王爷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薛远笑着道
在双方心照不宣之下,薛姝慢慢的走了过来。沈玠看着走过来的薛姝,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厌烦,这要是放到往常,他早就找借口离开了。
但是今天他没有,不光没有借口离开,反而还强迫自己看着薛姝,而他的变化,自然被薛姝感觉到了,毕竟她可以说是最在乎沈玠的人。
对于他的任何变化,都可以说的上是了如指掌,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她对沈玠的了解,比沈玠自己还要深得多。
“王爷,我父亲说,您有话想和我说?不知道您说什么?”薛姝道
“薛姑娘,我想说,我想说的是,本王已经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却一直没有王妃,为此母后没少为我操心。”
“我知道,薛姑娘你一直有此心,只不过我以前无意这么早成婚,所以才故作不知,但现在我想开了,不知道你,可还愿意给我机会?”
沈玠说完后,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薛姝,等着薛姝的回答。
而此时的薛姝,心里却并没有丝毫的感动,只觉得无比的恶心,毕竟她可是太了解这个男人了,这一听就是假的不能再假的假话。
但为了家族的未来,为了自己的未来,她也只能羞答答的回了一句愿意,薛远全程见证了这一切,这时候自然该他开口了。
“哈哈哈,好好好,实在是太好了,太好了,王爷您能看上小女,那是小女的福气啊。”薛远笑着道
“哎,舅父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其实能娶到表妹为妃,那是我的福气才是,所以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沈玠自然也是马上配合道
这时候的薛姝,自然是强压着内心的恶心,装出一副害羞的模样。
这一场大戏,三人配合的异常默契,从这一点来说,他们三个还真的很像是一家人。
因为大事定了下来,所以接下来三人之间的气氛,那自然是更好了。
而就在薛家这边大功告成的时候,此时的沈琅,已经把事情都和谢危说完了,正在等待着谢危的回答。
“陛下,临孜王此时去薛家,那其目的不言而喻,若是臣所料不错的话,估计明日,定国公或者临孜王,就会去请太后赐婚。”谢危道
“嗯,爱卿说得有理,没错,朕也是有此担心的,毕竟若是母后真的下了赐婚的旨意,朕就是想阻止也来不及了。”沈琅道
“陛下,光以眼下的局面来看,想要阻止赐婚只怕是不太可能了,所以依臣所见,不如另辟蹊径,以不变应万变。”谢危直接道
“以不变应万变?爱卿的意思是?”沈琅问道
“陛下,臣的意思是,不管临孜王和薛家怎么勾结,都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陛下您没有儿子。”
“但现在陛下您未必就不能有儿子,所以臣觉得,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保护好贵妃肚子中的孩子。”
“至于说临孜王和薛姝成婚,其实没必要理会,或者说根本就不是眼下最重要的,眼下秦贵妃才是最重要的。”谢危直接道
“嗯?爱卿伱说得有道理,不错不错,确实是如此,朕这就再吩咐一遍,省的出现什么纰漏。”
“不过爱卿,难道咱们就什么都不做,看着他们狼狈为奸?”沈琅道
“陛下,当然不是了,只不过事有轻重缓急,既然明知无法拦住他们,那我们自然是要,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才是。”谢危道
“嗯,也罢,也罢,那就这样吧,爱卿你先回去吧。”沈琅道
谢危听后,自然是躬身一礼,然后就退出了御书房,等到他走了之后,沈琅就亲自去看自己的爱妃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薛远就带着薛姝,进宫去拜见太后了。
“你们说什么,玠儿同意了?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太后惊讶道
“回太后,这就是昨天的事情,昨天临孜王殿下,去了臣的府中,这件事情,他也是那时候才提起的。”薛远道
“哦?他还去了你府里?看来这是真的了,行了,既然如此,那哀家现在就把我儿叫来问问,若真是如此,那哀家就下旨赐婚。”太后道
说完后她也没让两人离开,而是吩咐黄仁礼去找自己的儿子。
当沈玠见到黄仁礼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成了,于是他直接跟着黄仁礼进了宫,随后就见到了自己的母后。
“好了好了,不要这些虚礼了,快坐下,哀家有话问你。”太后道
沈玠听后,慢慢的坐了下去,太后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
“玠儿,哀家听你舅父说,你昨天去了他那里,你还说要娶你表妹,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儿啊?”太后问道
“回母后,确有此事,儿臣心怡表妹,故想要娶她为妻。”沈玠道
“嗯,好好好,既然这是你的意思,那哀家就放心了,薛远,那不知道你的意思呢?你是否同意啊?”太后点头道
薛远听后,那自然是一点意见都没有,马上同意了,所以接下来的场面,那自然就是一片和谐,皆大欢喜了。
随后太后就下了赐婚的懿旨,然后才想起来让人去叫沈琅,当消息到了御书房这边的时候,沈琅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自家这个母后真是生怕自己反对,干脆直接下懿旨,然后再告诉自己,对于这种小手段,沈琅很是不屑,但该去还得去。
于是他也是直接摆驾慈宁宫,没多久就到了慈宁宫中见了太后,当他看到薛远父女,还有自己的好弟弟都在这里时,他心里那还不明白?
这分明就是一大群人先商量好了,最后把自己叫过来点头的。
“皇儿啊,情况你也都看见了,你二弟现在还没有成婚,母后我可没少为他操心,现在他终于想成婚了,母后真的特别高兴。”太后道
“是吗?这可是个大好事儿啊,二弟能够成婚,朕自然是求之不得,对了母后,要不要朕也下一道赐婚的旨意?”沈琅满面笑容的道
“呵呵,不用了不用了,有哀家这一道旨意就够了。”太后道
“母后,那既然这样的话,儿臣就送他们些东西吧,二弟,你明日去御书房找朕,朕有些好东西要送给你。”沈琅笑着道
听了这话的几人,心里没来由的一震,毕竟沈琅这话里的意思,可是不一般啊,御书房能有什么东西送人的?
想想就不太可能啊,但也没办法,沈玠不能拒绝,只能躬身行礼谢恩。
最后几个人有说有笑的,沈琅也回了御书房,回来后的他,面容瞬间阴沉了下去,没多久又下了一道旨意,调了禁军守在秦贵妃寝宫周围。
后来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安全,于是他让王新义去把曹诚叫了过来。
“爱卿来了,快坐吧,坐下慢慢说,朕那弟弟的事情,想必爱卿都听说了吧,说说你的想法吧。”沈琅问道
“陛下,对于此事,其实臣没有感到有什么意外,毕竟这一步早就在臣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罢了。”
“陛下你能把臣找来,想必是您已经无法阻止这门婚事了,依着臣对义父的了解,一旦二人成婚,那接下来必然是要扫清障碍。”
“而对他们来说,到时候唯一的障碍便是,便是?”曹诚没有说下去。
“你不敢说,朕来替你说,他们剩下的唯一障碍,就是朕贵妃肚中的孩子,所以爱卿你说,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呢?”沈琅道
“陛下英明,其实他们能够用的手段不多,首先可以排除的就是薛家的女眷,因为薛家能够经常出入宫中的,就只有薛姝。”
“而这次婚事成功之后,薛姝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自然那不会让他来冒险,那还剩下的一种可能就是,慈宁宫。”曹诚说完停顿了一下。
沈琅听后虽然心里有些变化,但是表面上自然不会让人看出来,所以便若无其事的道“爱卿怎么不说了?继续说下去?”
“是陛下,除了女眷之外,最大的可能就是禁军了,毕竟当初因为燕家的关系,陛下您可是把不少的权力,都交给了薛家。”
“这其中就有一部分禁军,虽然在燕家倒了之后,您又把这些权利收了回来,但难保就不会有什么意外。”
“所以若是还有其他可能的话,那禁军就是其二,当然还有其三,那便是平南王的人,当年平南王撤离京城的时候,必然留了棋子。”
“这赐婚的消息一旦传出去,难保平南王不会铤而走险,动用他的那些棋子,到时候不管成功与否,都会引得陛下猜忌薛家。”曹诚道
听了这话的沈琅,一直没有说话,他终于知道,他刚才为何会觉得不保险了,原来问题出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