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笑话说,卖水的商人看见前方有一座湖泊,就像是看到了一座钱库。 而此时宋薪火看着烧好的红砖,却很难想象,该怎么把这些砖头变成钱,让大家过上更好的日子。 看了看在场众人洋溢着笑容的脸孔,他心中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很沉重,但也让他变得更沉稳。 招了招手,宋薪火说道:“二黄,你组织大家烧第二批砖,记住了不管是丢煤炭还是丢木柴,一定要维持住高温,不然烧不好。” “另外,倒模的时候,一定要用铁丝线将砖头的各个面弄平整,不然烧成了个四不像,就用不了了。这很重要,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赵二黄点头说道。 宋薪火说道:“你给我重复一遍。” “好的薪火哥。你刚才说,一个是烧的时候要保持高温,第二个是砖头必须弄得方方正正的,不能这里歪一下,那里凸起一下,变成了个丑八怪,那就用不了了。废了,白干了。” 赵二黄弯下去两根手指头,笑着说道:“薪火哥,我说的没错吧。” “我说的是四不像,不过你说丑八怪也行。”宋薪火笑道。 “嘿嘿,薪火哥你就放心吧,我一直都想娶个漂亮老婆,这些砖头以后就是我老婆,我肯定会让它们漂漂亮亮的,像是个真媳妇。”赵二黄说道。 “哈哈哈!” 现场众人大笑起来,“二黄呀,以后这些全是你老婆!” “大家倒模的时候小心一点哈,这可全是二黄他老婆,弄不好要和大家拼命的!” “嘿,你们这些兔崽子,编排起我来了?我收拾你们!”赵二黄立即和几人打闹起来。 但闹归闹,闹完之后,该干什么,大家伙还是很清楚的。 不少人也明白,能不能娶个媳妇,砖头很重要! 宋薪火朝着赵卫东看了一眼,然后就往一个人少的地方走去。 见他这样,赵卫东立即会意,连忙小跑着过去,距离宋薪火只剩下半米的时候,他才低声问道:“薪火书记,您找我?” “对,昨天你去县城里,行情打探得怎么样?”宋薪火问道。 赵卫东看了看旁边,立即说道:“薪火书记,县里目前就只有一个县砖窑生产砖,其它地方根本就没人生产。而县砖窑往往都优先供应国家相关的政府单位,工人们还干劲不足,作风懒散,至少很少一部分,流出来给私人。” “而且品质还不怎么样。我刚才看了一下,我们烧的那第一批砖,比县砖窑烧的还要好!” “我们的砖头比县砖窑的要好?”宋薪火吃了一惊。 要知道烧砖有两种,一种是纯粹的用木柴烧,称之为柴火砖窑;一种是纯粹的用煤炭烧,顾名思义,称之为煤火砖窑。 这两种火烧出来的砖是不一样的。事实证明,煤火砖窑的品质更高一点。 县砖窑毕竟是国有单位,自然是不缺煤炭烧的,用的一直都是煤炭。 而宋薪火这边,物资不说匮乏,起码也可以说是贫乏。为了用更低的成本,烧出更多的砖,尽量做到物美价廉,宋薪火烧砖的时候,用煤炭更用木材。 这种情况烧下来的砖,居然比县砖窑的砖还要好? 宋薪火不得不觉得奇怪,“你确定?” “绝对确定,我昨晚还特别拿了锤子去试过,县里砖窑的砖头,真就不如咱们的。”赵卫东拍着胸脯说道。 “薪火书记,您在部队呆久了,打交道的都是些雷厉风行的实干家。您不知道现在国有工厂是什么德行。” “别说县砖窑,别的国有单位都差不多,工作时间摸鱼的一大把,还有三五聚在一起磕瓜子的,压根就是在混吃等死,您能期望他们和您一样,一晚上待在砖窑旁边,守夜添火弄水呀?” “不可能的!早跑出去和小姑娘去看电影去了!” “居然这么玩忽职守!”宋薪火不敢置信,“他们可是吃公家粮的啊,一个月起码二十好几块钱吧?” “可不是嘛。可偏偏他们拿着比我们多得多的工资,却还不干活,您说气不气?”赵卫东越说越气恼。 他在家里之所以被老婆怼得心里头火,却不敢对老婆干什么,还不是因为他一个月工资就十来块钱,而他老婆则一个月二三十块钱吗? 赵宋家的青壮年们干活,那就更少了,一天一角几分钱,十天也才一块多,一个月不超过四块钱! 吃饱饭都是个问题,自然没人肯嫁姑娘来这里了! 宋薪火说道:“既然我们的砖比县里的砖还好,我们没名气,就低一点价格卖,不相信卖不出去!” “对,我也是这个想法。”赵卫东说道:“最好加大生产,把整个县的砖头需求都搞定,让县砖窑那群只管吃喝不干活的王八蛋,全部去喝西北风!” “对了,还有瓷窑,还有……” 赵卫东越说越来劲,恨不得赵宋家开办所有类型的工厂,把这些在国有工厂混吃等死的家伙,全部干趴下! “尤其是饭馆!那些服务员鼻孔都在天上,好不容易去吃一顿,还给我这个消费者甩脸色,筷子碗,喝水什么的让我自己来就算了,凳子居然都要我自己擦干净了才能做。” “岂有此理,真的是岂有此理!” 这年头的国有饭店服务员,还真的就是这么的嚣张。 他们哪里是服务员? 去消费的人才是,专门去服务他们的。 宋薪火说道:“你这么生气,看来被甩过脸?” “可不!就去年过年,我请了家里亲戚一块去吃个饭,结果被那么甩脸,我真的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丢尽了脸面!”赵卫东气愤地说道:“薪火书记,咱们什么时候开个饭店,请让我来当店长,我保证干死县里的国有饭店!” “别激动,事业要一步一步地来。”宋薪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现在砖窑有二黄他们,应该不成问题了。” “至于瓷窑,你昨天说的那本什么天书,你和我说说,有没有烧瓷的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