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心下一怔,有些后怕,暗自思忖道:经这老者一说,我倒忘了张景林那色狼,若他抽出空来寻我,还真是一件头疼事,看来这良月医馆不能再待了! “你还没吃饭吧?”东方月问那老者。 老者脸色一惊,显然没料到东方月会问出这个话,他还以为东方月会匆忙回去收拾行李离开锦城。 “没有。”老者摇摇头道。 “走,去良月医馆,我给您做些吃的。” 东方月刚想靠近老者将他扶起时,一阵好似烂菜发酵数十天的酸臭味便涌入鼻腔,这酸臭味直入肠胃,令她差点干呕出来。 她硬生生将呕吐的动作压回去,一只手挽住老者的胳膊,一只手握着老者的手腕,架起老者,一步一步挪到良月医馆。 来到良月医馆,东方月先扶着老者坐下,随后走到厨房,趴在窗户边,猛吸几口新鲜空气。 “呼,差点憋死!”东方月拍拍胸脯,说道,“这,这人间的生老病死,艰难困苦,真让人煎熬。难以想象,赡养老人,抚养孩子,一点不比修炼简单!” 缓过气来,东方月做了几个小菜,端上桌去,又为老者盛一碗米饭,递上竹筷,说道: “老先生您尝尝看。” 老者也不客气,他实在太饿了,夹起一盘菜就刨起来,那菜刚入口时,老者突然愣住,问道: “东方先生,你下厨有几年了?” “嗯……”东方月思索一会儿,回道,“七八年了,笈荆之年开始学的。” “哦……”老者嘴巴蠕动一下,随后大口吃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东方月瞪大眼睛问道。 “没什么,只是东方先生的医术比起厨艺来,要高明得多。”老者微笑道。 “额……”东方月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挠挠头。 “你听说了吗,这锦城要易主咯!”老者吃完两大碗饭,说道。 “又有什么消息?”东方月饶有兴趣的问道。 “这不是前些日子锦府出了叛徒,张景林在韩九思大婚之日,将韩府灭了嘛,听说啊,那韩九思没有死,反而是取出自家密藏,招兵买马,跑到锦府,联合锦瑟要彻底将张家除掉!” “听起来,好像锦府赢面更大,那为何说要易主了呢?” “表面上是这样,但又有小道消息称,张家那个修士,境界有所提升,现在是一人可抵千人百人,即使是韩、锦二家联手,怕也不是张家对手。” “怎么就张家有修士,其他两家没有呢?” “说来也算是张家的气运。咱们这锦城啊,算得上是凡尘中的凡尘了,千百年来硬是没出过一个修士。这唯一一个修士啊,还是落难至此,恰好被张家所救,张家对此人极好,此人也算知恩图报,直接更名为张景宣,和张景林称兄道弟。” “哦,这样啊……”听到此处,东方月心中已然有了想法,其实她并不希望韩九思能赢,因为韩九思一旦赢下这场战斗,他只会在权利的泥潭中越陷越深,而输掉战斗,倒有可能令他醒悟。 “东方先生?”老者看东方月陷入沉思,伸出脖子唤道。 “哦?”东方月从杂乱的思绪中清醒。 “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东方月笑笑,“您知道韩、锦两家什么时候会进攻张家吗?” “就在今夜子时!” “这么快!”东方月惊道,心想,怪不得这锦城安静异常,看来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不错,那可不得快点,万一那修士又精进几分,岂不是更难打败张家!” “那倒也是……”东方月轻声道,低着头,想着接下来该去做什么。 其实,东方月要做的事情非常明确,她此行只有一个目的,感化韩九思,助其净化邪识,她只是还不知道,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韩九思对她的感情到底如何,她能否再进一步激发韩九思心中的自我意识,让这自我意识在与邪识的斗争中占据上风。 她思来想去,觉得韩九思对她的态度转变还是非常大的,考虑半天后,暗自说道:“罢了,赌一把,我一定要为韩公子而死,还要死在他的面前,若韩公子对我情谊尚存,他一定会有所改变!” 老者吃完饭,也不便多留,便准备起身告辞。 东方月叫住他,说道:“老先生,你不必离开,这良月医馆,送你了。” “什么?”老者听得腰都直起半分,惊骇道,“你在说什么?” 东方月微笑着把老者按在座位上,说道:“您没听错,这房子,是您的了!” “那你呢?” “我去买一匹快马,出城。” 老者欣然会意,正色道:“如此甚好,东方先生要是在这儿,会很不安全。” “对呀对呀!” 东方月从柜子里取出一些银两,走到门口,转过头嫣然一笑道:“老先生,咱们有缘还会见面的!” 老者面色疑惑,不知她是何意,还没来得及回话,东方月便已出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