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丘利穿梭机内,两道气柱升腾,一道是空气炸锅,另一道,则是金顶鹰文喜的脑袋,热汗在冷气吹拂下,好似他脑子都煮熟了一般。 文喜想笑又笑不出,只能苦着脸:“你得跟我仔细说说,不然这么大的事儿,我真不放心去动手。” “这事儿哪里要劳烦老哥你亲自动手,只要你点头,剩下的事儿我们自己搞定。” 李斌把筷子一横:“还是那句话,速子科技独吞玛格星系的计划失败,但重建提比瑟那势在必得。镇压舰队作战不利,必须给公司和股民一个交代,可康达之巢是海盗王经营了200多年的地方,空间站也好,舰队也罢,都加装了恒星防护涂层,对能量武器抗性极高,再加上上次作战失利,镇压舰队的指挥也不是傻子,不会去啃这块硬骨头。” “可是现在玛格星系乃至核心星区都在说速子科技打不过康达,在这样的舆论环境下重建提比瑟那,势必会引来无数愣头青海盗,把巨企当软柿子捏。如果不打个漂亮的反击战,提比瑟那重建成本必然节节攀升,速子科技是不要脸,但它们要钱的。” 李斌举起手,以手作刀犀利虚砍:“所以眼下,无论是镇压舰队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公司,都只能找一伙子海盗王的舰队出气,狠狠灭一下海盗的嚣张气焰。” 文喜的眼睛里冒出一点光,李斌见状抿了口酒,点燃了香烟散给文喜,文喜连忙接过,李斌乘势加码: “海盗王我见过,是个有格局有决断的人,她一早就知道跟巨企火并,最后肯定是个死,只是仇恨加身不得不报。如今她大仇得报……咳,具体是什么文喜老哥你自己以后有机会去了解,总之,她现在愁的是如何把这场仗画上句号,让自己全身而退。” 说到这里,李斌拍桌子:“你说巧不巧,现在康达之巢恰好就有这么个人,脾气暴,仇家多,倒行逆施,还偏偏是海盗王手下第一战将。他死了,镇压舰队的指挥能拿他的人头交差,也能威慑其他海盗,海盗王呢?死了个战将,可也收获了一名更有脑子的战将,伤筋不动骨。” 李斌说话时伸手一指文喜,意义不言自明,文喜愣道:“啊,我?” “是,你。”李斌点头,“正因为有文喜老哥你在,海盗王才能容忍损失掉一名得力战将来平息战火,进而恢复经济。” 文喜一对浓眉皱得跟蠕动的毛毛虫似的:“这事儿海盗王也知道?” “她肯定不知道的,知道了也不会答应。” 李斌淡定道:“不过事先知道和事后接受是两回事,咱们先把事儿做成,损失已经有了,收益在路上,她会做出恰如其分的取舍的……至少她手下人会同意的。” “你……你对海盗王和康达之巢的其他人很了解嘛。” 废话,李斌心里翻白眼。海盗王亲口跟我说的,那几个皮包骨的死人脑壳还哒吧嗒吧下颌骨冲我抛媚眼呢,我差点就也跟这些脑壳一道当桌宠去了。再说跟巨企掐架,康达之巢又不是霸主,怎么可能上下一心,肯定有人不同意,我的公司里都还藏着沐耀这个双面人呢,何况其他? 再说能忍两百年才报复的人,怎么可能是个一波梭哈的主呢?康达跟霸主的合同还是我代为谈的,现在速子科技的辅助舰队化整为零,全靠霸主卡着呢。 看似是战争,其实是生意,这里面都是局,蛇魔那种脑子,玩不转的。 心里吐槽,李斌面上不动声色,只说‘做生意认识了几个人,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便揭过了。 文喜听着李斌的话,心思忐忑,慌乱紧张固然有之,但激动也是不作假的。他文喜12岁在空间站被海盗劫走做了海盗跟班,洗甲板涮炮膛,通厕所做厨子,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要不是他长相凶恶没人看得上,但凡他跟李斌有三分相似,早就被海盗通屎忽夜夜当新娘了。 从小跟班做到一伙自由海盗的老大,聚拢了一帮兄弟,脑子也好使,怎么可能只甘心一辈子做个驱逐舰舰队指挥? 几十年风里雨里混到8艘锤头驱逐舰,现在李斌张嘴就是一年之内给他一个开巡洋舰的机会,他能不动心? 那可是巡洋舰!别看康达之巢保卫战里接二连三的爆,整个玛格星系加起来上千万人,也就只有以前的提比瑟那的工业产能,凑吧好几年才能造一艘的!那可是1公里长,多层立体的移动合金都市,内部大到甚至可以给老鼠和蟑螂提供演化独立生态空间的星海大船! ‘坐上巡洋舰的宝座,握住巡洋舰的船舵,在这样虬结着征服自然之伟力,人类汗血和智慧结晶的美妙造物上驰骋,纵饮,淫乐,他就兴奋地颤抖起来。’ 虽然这些话是巨企招募船员时的广告语,极尽下流和市侩,与文喜的本意不太相符,但一想到自己有机会实现广告的内容,他依旧为之激动。 甚至已经开始想象属于自己的巡洋舰是哪一款了,是婀娜的高科技高速巡洋舰?还是霸主风格那样厚重凶猛的重型巡洋舰?亦或是英仙座联盟那种各方向都不出奇,但各方向都不弱水桶型船只?卢德教会的笨船他也不嫌弃,笨女孩有笨女孩的质朴,笨船有笨船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