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手越来越冰冷,声音越来越小,萧正礼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只能靠她嘴还在动判断她还在说话,不断地回复“好。” 其他人的声音,萧正礼已经不在乎,他现在只有眼前的人。 “连翘快来了,你等等她好不好!”萧正礼的声音近乎哀求,可无果。 安然最后看着小飞,嘴角微扬,手便不再拍打小飞,嘴也不再动了。 萧正礼更加用力地握住安然的手,试图得到一丝回应,但...... 小飞似乎有所感,妈妈不哄他了,他便哇哇大哭了起来,洪亮的哭声响彻梅园。 原本还压抑自己的众人,终究还是哭出了声音。 萧仪走过去,试探性地想要用手去探安然的鼻息,被萧正礼拍掉手,“别动她。” 萧正礼伸手抱走哭闹的小飞,不忍让小飞的哭声继续打扰她,寒露想过去把小飞抱走,可是小飞就是紧紧抓住萧正礼不松手,也只有在萧正礼怀里才肯继续安睡,萧正礼试图把小飞给寒露的时候,便又继续大哭。 最后,萧正礼只能继续刚刚安然的动作,让小飞趴在自己胸前安睡。 嘉慧县主听到孩子哭声的时候,便看见她之前看见过的安然娘子面无血色地躺在躺椅上,睡得很安详,而那刺目的红就在她身下。 而更让惹她注意的,却是萧正礼紧握的手,她现在震惊大于伤痛,她只能紧紧咬着下唇,掩盖内心的慌乱。 安然不是大嫂吗?为什么萧正礼会在大哥面前握着大嫂的手,为什么安然死之前会是萧正礼守在她身边,而其他所有人都在外面等候,所有人都知道?萧正礼刚刚在喜堂的反应不假,他着急的表情。 细想之下,细思极恐。 请来的大夫已经不需要再进来了,在门口便已经被拦住。 阿梧在萧太尉耳边轻轻说了句话,萧太尉闭眼吐气,“先开席吧。” 前院继续欢庆,不过所有人也心有所感,萧家出事了,各有心事地吃完一顿饭。众人吃完饭散场的时候,天已经全黑,宫里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而城外那些人等到傍晚都没有信号,便找个借口告辞回营。 所有人在太阳底下等候一天,不吃不喝,早已疲惫不堪,没办法,只能原路返回,宁国侯带着兵,顺利地进城。 马上的宁国侯其实也没想过事情会这么顺利,前几天萧太尉给他写信时,他为此还做了不少安排,以为城门口有一场苦战,也以为可能会赶不上,到时候要在城门位置与萧太尉等下做出夹击。 结果就在城门口遇见,三言两语对方便不敢动,两队人马就在城门口大眼瞪小眼,瞪了一天,事情就过去了。出乎意料地顺利,他以前还觉得那许野是个汉子,原来就是个怂货,能坐到这个位置完全就是许太师的安排罢了。 宫里戒严,他到了宫门口,进不去之后,便转头去了萧家。 萧家现在还是送宾客离开,海叔站在门前不断送人,看到宁国侯热情地上前迎人,萧太尉闻声走出来,看着萧太尉猩红的双眼,宁国侯便是一愣,他们两人相识多年,萧太尉是什么人他很清楚,上次见这样的萧太尉还是他喝醉酒的时候,两人聊起叶平。 “城外怎么样了?” 宁国侯微微点头“一切顺利,所有兵马都回营了,沿路派人看着,有消息会马上汇报。” 萧太尉嗯一下表示知道,两人便没有说话,只有正在离开的一些官员向两人行礼告别。宁国侯还是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先进来吧。” 客人已经走了,现在前厅只剩下三人,一个是丞相,一个是永安侯,另一个便是十三皇子。 宁国侯进门之后先向十三皇子行礼,十三皇子礼貌地虚扶宁国侯,众人便坐下,十三皇子按照常规地问了几个宁国侯在站上的问题。宁国侯都礼貌回答了。 只有永安侯,坐立不安。 永安侯忐忑地坐了一天,他想起身,便有人贴身地看着他,他一旦离开前厅,便有五个人跟着他,他也试探了一下都是萧太尉的近卫,更别提暗处那些,打不过。 直到萧家人都离开,萧太尉派人贴身赶着他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们的计划早已被人识破,一切变得可笑至极。 而现在所有宾客都走了,萧太尉应该准备跟他摊牌了吧。只是既然难逃一死,他想知道这个计划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为什么会失败! 十三皇子跟宁国侯聊了一会,海叔便进来回话,“启禀太尉,外面的人都送走了,现在下人们正在收拾,一个时辰之后便可以打扫完毕,是否要开始准备了?” 萧太尉一直都是威武的,严肃的,可今日的萧太尉一下子有些颓态,他努力这么久,做了这么多,不过只是想保护自己想要的人,但是坐上太尉之位,爬得这么高,不过是因为不想远方的战士在辛苦奋战的时候还要收到军资粮草的困扰,他也是一名将军,南征北战半辈子,他知道帝都的那些人动动嘴皮子就阻拦军资粮草会给将士带去多少伤害,所有当年他大胜回朝之后便成为了太尉,为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武将的权利。